开玩笑,地上那滩血都还在呢,现在还有谁敢往‘醉酒’的煞星身边凑,万一又被一剑斩了找谁说理去。
    “大将军,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一不小心将酒倒撒了点的小宫女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直给人磕头。
    用着不明的视线看了眼手指上的酒渍,江靖越将无波无喜的目光移到了正匍匐在地上颤抖个不停的小宫女身上,大抵是感受到了人的目光,小宫女的身份颤抖的更厉害了。
    正在周围无数人以为,这大将军又要逞酒行凶时,那人竟一把拿起小宫女放在桌案上的酒壶。
    “退下。”平而淡的两字落下后,江靖越收回眸光,自顾自的为自己斟倒起酒,喝了起来。
    所以,刚才李侍郎到是说错了什么话?这是见到这幕后,在场所有大臣脑海中冒出的念头。
    看着江靖越的这个反应,想着方才那李侍郎那席话,江怀瑜握着酒杯的手指微紧。
    果然,你也爱慕着他么。
    想到自己到嘴边的肉成了别人的盘中餐,想着那人最后躺在了别人身下,戾着眸的江怀瑜,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后,‘嘭’的闷响中将酒杯放到了明黄的案上。
    身旁小太监立刻躬身为江怀瑜倒满,而就在小太监起身时,一句低不可闻的腹语,落入江怀瑜的耳畔。
    皇上,暗阁高手已准备就绪。
    话落,江怀瑜手指微不可查的一紧,瞥了下眼,他看到了下首不远自斟自饮,闷头喝着酒的江靖越。
    想着方才,想着对方手中的远里的重兵,想着后殿的那人,男人低敛的眸底,杀意翻腾。
    江靖越,今天朕就送你跟你的父王母后去团聚。
    ……
    深宫寝殿,著着身里衣的顾唯舟刚(爽)沐(完)浴,身心舒爽的他打算着早点睡,却不想一声尖利的惊叫自远处传来。
    “有刺客,护驾——!!!”
    想着今日江怀瑜为江靖越举行的庆功宴,正打算着入睡的顾唯舟,脸蓦地变了。
    来不及穿戴整齐,顾唯舟猛的拉开殿门,却不想还没迈步被就几名带刀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殿外危险,苏皇子请留步。”
    见到这幕,顾唯舟立刻明白了什么,十年前江连壁受命回朝,先皇一朝功宴,却令那威喝有名的战神身殒当场,当年景象与今日何其相似。
    白着脸,他厉喝道:“让开!”
    “身怀手喻,恕奴才无法给苏皇子让路。”
    “你们……!”
    顾唯舟白着脸,视线落到远方那块灯火通明的天域,几乎想也没想,他就往外闯,却不想被侍卫给挡了回来的同时,竟将门给他直接带上了。
    “开门,开门,把门打开,打开!”
    嘭嘭的拍门声夹杂着顾唯舟气急的怒喝,可不管他怎么喊,不管他怎么叫,这扇合拢的木门就是闻丝不动。
    眸含几分绝望,顾唯舟顺着门栏无力的滑落在地。
    【完了,我养了那么多年,才养的白白胖胖的白菜,还没有正式开宰,他就要先一步挂了,对于这种憋屈的感觉我只想说三个字,MMP。】
    【让你之前作死的将他赶走。。】
    【我都被上了,就不能让我有点小公举脾气。】
    【……】这话说的好像这爽的不是你期待了九年似的。
    顾唯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瘫坐了多久,久到他脖子都有点酸时,他终于听到了外面付来的脚步声,以及请安声。
    “叩见……”话未落,直接被人抬手打断,示意他们离开。
    门内,顾唯舟愣愣的抬起眼,看到纸窗外的那个身影,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给拱了,踉跄着起身,随手操起旁边的凳子,打算着人进来了就跟人拼命。
    可……
    瞥了眼手中的凳子,顾唯舟道:【这个武器会不会太没逼格了。】
    【……】你都要死了,还在想着装逼的事,给你颁个“最佳逼王奖”简直是实至名归。
    不管顾唯舟内心中如何犹豫着换武器这事,但听门外一阵开锁的响动,随之大门被自外推开。
    门边拎着凳子打算当头给人来一下的顾唯舟,在见到人提脚进屋,那身暗底青袍的瞬间,手一松。
    哐当——
    听到响起的江靖越蓦地侧头,就见身旁苍白着脸的那人,正眸含震惊与泪水,呆呆的望着自己。
    那双含泪的眸中,有担忧,有欣喜,有疼惜,有关心,有惊诧,还有那含他无比熟悉的温柔。
    一如九年前般的那种化不开的温柔。
    想着方才侍卫在自己耳边禀报的事,看着这个浑身都泛着颤,泪水即将而落的人,江靖越整个人被一股说不出暖流所包裹。
    所以,这人到底是会担心他,这人到底还是那个会关心他的师傅的。
    九年的压抑,九年的浓烈,九年入骨的思念在这朝全身的崩塌,令男人再也忍不住,抬手将面前这人揽入了怀中。
    紧紧的揽住怀中人,他哑着嗓音颤声道:“师傅,靖越好想你……”
    好想好想你,想念你的嗓音,想念你的温柔,想念你的怀抱,想念你那梧桐树下的身影。
    我不怕受伤,不怕陷害,不怕战场上的千军万马,我只怕,只怕九年时光中,会忘了我,我只怕九年时光中,你喜欢上别人,我只怕你只身在皇城出丁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