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细思恐极……你说啥?陈楚辞你给我再说一遍?!”水故里的手抖了一下,差一点就摔了自己的宝贝掌上“明珠”。
    陈楚辞没继续理他。
    他扫了一眼水故里屏幕上的红点地图,三步两步地迈进了深巷里。
    龙井的情况不是很好。
    他的颧骨边都青肿了一块,旁边的地面上还掉了一个被踩得脏兮兮的麻袋。
    “小兄弟,你要是配合我们一点,哪至于挨这几下打?”为首的大哥气定神闲地瞟着龙井,“我不过是请你去喝个酒而已,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给脸不要脸呢?”
    龙井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颧骨,嘶——疼。
    他靠着墙壁,墙壁的顶上是镶嵌了彩色碎玻璃的,不好爬。
    “我已经打幺幺零了。”龙井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
    他的少年宫教练说过:剑术,是用来强身健体的;解决问题,还是要靠幺幺零,包括感情问题。
    也不知道他的前师娘到底做了点什么事情,让好端端的一个武术教练,变成了用保温杯泡枸杞的玄学武术伤心教练。
    连平平无奇的剑招基础教学都被他改称为“杀妻剑法”,听得久了,龙井都快忘记基础剑招原来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为首大哥的脸色不好看。
    “江湖事江湖了,你找局子算是怎么回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龙井面不改色:“我只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普通大学生。”
    大哥:“……”
    他忍不住回头扫了几眼自己身边挨了龙井打的小弟,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可见对方下手之黑。
    神他娘的普通大学生!
    包围圈之外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好巧,我也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研究生。”
    龙井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他很清楚这是陈楚辞的声音。
    但是这种应激状态没有延续多久,龙井很快就镇定下来。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他就绝对不会后悔。
    在游戏里他就想要向陈楚辞坦白自己的身份了,现在……也是一样的。
    做错了事情就认错,万一陈楚辞真的不幸是真凶,那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有人比龙井的心情还要紧张。
    比如说:为首的那位穿着貂皮袄子的大哥。
    社会上混久了,好歹是个大哥,人精算不上,见过的人却是够多的。
    他手底下的小弟还想要叫嚣赶人,但是这位大哥却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转头迎着陈楚辞两人,格外的温和“文明”,还皱着眉头按住了自己的小弟们。
    这整个街区里有几个大哥不好说,可能够震慑八方的姐姐却只有一个。
    而这个看起来除了好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学生仔就是那个姐姐背后的老板。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就算是看在那位“姐姐”的面上,也得认了这个怂。
    “您怎么来了?”
    陈楚辞被大哥拦在了外围,他只好停住脚步,说;:“我为什么来?你们动了我的人,你说说我来不来?”
    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直觉不好。
    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多管闲事”。
    这个人的身上有跟“姐姐”一样的“疯气”。
    赖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那位“姐姐”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大哥犹犹豫豫地抬眼觑着陈楚辞:“对不住,下面的小弟不懂事。敢问一声到底是哪个动了您的人,我好给人赔罪不是……”
    陈楚辞还没有开口,旁边的水故里就抢着伸出手指着里面的龙井道:“是他,就是他,我们陈总的男人!”
    大哥很自然地让开了路,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突然奇怪。
    陈楚辞:“……”
    文明、和谐、法治——但水故里的话实在是太让人遐想了,想把水故里丢进boss堆里挨打。
    龙井咳嗽了一声,垂眸解释道:“只是见过面而已。”
    水故里在笑,好像嫌弃事情还不够大。
    “对对对,一见钟情。”
    陈楚辞的心跳莫名地乱了一拍。
    他很快平静下来,抬手按在水故里的肩膀上,成功地让他疼得脸都扭曲了一下。
    水故里自觉地闭嘴了。
    陈楚辞穿过大哥让出来的那一条空道,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龙井的跟前,看着他淤血的颧骨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跟我走。”
    龙井收起要打架的姿势,低着头跟在陈楚辞的身后,好像是真的乖巧地听了一回话。
    脸色奇怪的大哥就这样目送着陈楚辞带走了龙井,心里不住地泛着嘀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三个人走出了几百米,离开了巷子的范围,周边的人群开始密集了起来,僵硬的气氛终于出现了一点缓和的迹象。
    龙井酝酿了一会儿方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楚辞:“我让他帮忙查的。”
    说着,他还指了指一脸严肃且正经的水故里,戴着厚黑框眼镜的水故里看起来格外的学术派,挺起了胸膛在等陈楚辞给他做介绍。
    然而——
    陈楚辞转头就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