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巴戟拍拍他手背,白苏站起身来,慢慢凑了过来,低声问:“将军可要白苏伺候?”
    声音清越婉转,又掺了些少年特有的青涩嗓音。
    “你打算如何伺候?”巴戟嘴边带笑的仰头目视他。
    白苏想偏了,一下红了耳尖,他期期艾艾开口:“将军想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巴戟不打算就这么松口,逗他:“若我想听你说呢,嗯?说说想怎么伺候?”
    “自然是——”一顿,白苏到他身后抬手按揉他肩膀,“怎么样?”
    巴戟点了点头,赞道:“手艺挺不错的。”
    “那是,我以前经常跟父亲按摩。”白苏洋洋自喜开口。
    巴戟还没他提起过他父亲,扭过头来想听他继续说,白苏却闭了口。
    又过了会儿到了酉时,探子再来报:“将军,活捉了一人。”
    “让陌筱筱小心伺候,吾明早过去。”巴戟说完,探子便闪身出去了。
    他看了眼望着门口的白苏,轻笑:“想出去走走?”
    白苏一愣,巴戟接着道:“我陪你出去走走。”
    出了屋,绕行游廊之间,遥望不远处竞相开放的花骨朵们。
    白苏边走边偷瞟巴戟,巴戟装模作样没看见,问他这池藕荷如何,白苏答了句没人好看多彩。
    巴戟失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自夸的,不过说的的确好,花不如人。”
    白苏本说的是他好看,奈何反被巴戟调戏,耳廓不经意红了圈,别过头看四处,巴戟早就将细微变化揽入眼中。
    走了几圈,两人相顾无言,白苏却被对方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了。
    冥冥之中他们的关系似乎发生了转变,原先他们纵然也如此,但巴戟不会顾及他的感受,现在却会了,不但如此巴戟现在很相信他。
    换句话说白苏已经慢慢进入巴戟狭小的内心里了。
    戌时,二人就寝。
    隔日,天光乍现巴戟就起来了,坐在床边,身上披了件藏青色袍子。
    白苏还在睡,巴戟替他理了理被角,起身吩咐人进来伺候洗漱,等洗面净手后,白苏才睁开了一只杏仁眼与巴戟遥遥相望,看着看着白苏没忍住噗嗤笑了。
    外前来伺候的人不敢抬头乱看,将头压得更低地端了热水和手帕过来。
    有侍女过来伺候白苏穿衣,巴戟看了她一眼,是个脸生的姑娘,想来是新入府的,侍女十五六岁,长得眉目如画,规规矩矩立一边也不敢离巴戟太近。
    她先给白苏套上衣裳,白苏展开手让她扣上盘扣,侍女动作有些生疏,指尖微微发抖,白苏低头看了几眼,不想难为一个小姑娘,莞尔说:“你先下去。”
    侍女福了福身低着头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室外一名与她差不多岁数的小姑娘等着,看人出来忙招手,两人到长廊上小声说:“怎么样?白公子没难为你吧?”
    侍女摇头:“没有,白公子人很好。”
    姑娘一笑用胳膊撞了撞她,嬉笑着。
    二人是刚被管家卖进府里的侍女,她们来的头天就知道府上的白公子地位与主子无疑,丝毫不敢怠慢。
    白苏罩上外衫,一头青丝长发随意披散身后,白苏是自己弄不得这头长发,便想叫侍女进来梳理。
    巴戟却说:“坐下,我给你束发。”
    白苏宠辱若惊看着他,巴戟一笑将人按在铜镜前凳子上,一手拿桃木梳,一手挑起细发轻轻往下梳。
    白苏闭了闭眼更能感受到指腹的温度,巴戟的动作很轻,跟摆弄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碎了。
    白苏赫然笑了:“将军不用这么小心。”
    “小心自是好的。”巴戟放下桃木梳,戴上冠又从中插入弁,放了些发丝在手上,轻轻拈了拈,嘴上道:“这头发多好看,自然要小心些。”
    白苏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
    两人用过早膳便去了别院,陌家派去的人全被陌筱筱扣下关了起来。
    陌筱筱听巴戟来了,顾不上用早膳急忙到大门前早早等着,过了一炷香时间巴戟的马车才过来,马夫放下马凳,巴戟踩着下了车,白苏也跟着下来了。
    陌筱筱当即恭恭敬敬上前说:“主子,昨夜已经审问了一番,现在人关在后院。”
    巴戟不咸不淡嗯了声,扭头让白苏跟上。
    陌筱筱在前方带路,一行人到了后院,周琦让侍奉的人退下,他跟着主子进了屋。
    屋内安放了不少刑具,其中一人吊在十字木桩上,肩头的血洇染开来,润湿了衣衫。
    他喘着粗气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却被一股威力震慑到了,这股力量自男人走近越来越强,若不是被绑着这会儿该叫这股压迫力弄得双腿发颤。
    巴戟啧了声,白苏看了会儿收回视线。
    巴戟对绑起来的人说:“说吧,你知道的,我这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
    “你不是陌家的死士,若不想让你的那帮兄弟白白牺牲,老老实实交代,为陌家的人真心不值得。”
    巴戟啧啧说:“你看他们对你们的死活不管不顾,也不想想你们是怎么为他们卖命的,他们又是如何待你们的。”
    “吾言尽于此,给你一个时辰思考,之后会派人来问你的答复,倘若你当真不顾他们的死活,我将每隔半个时辰杀一人,再把他们手指脚趾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