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番的确有些头疼。
    龙血丹是好东西,算是一种极佳的筑基丹药,打基础的灵丹。
    能够让人体融炼龙血,获得极强的力量。
    若是能够激发体内龙血之力,肉体的力量更是能够暴涨数倍。
    对于龙血丹,陆番心中其实也有安排。
    准备用来增强北洛城的实力。
    如今,整个天下其实都知道北洛城,但,绝大原因都是因为白玉京。
    世人都知白玉京极强,而北洛城,则不足为惧,若无白玉京,北洛城根本就是一座随时可以踏破的城池。
    所以,陆番觉得需要增强一下北洛城的实力。
    不能什么事情都白玉京出手。
    像上次帝京长街之战。
    完全就是聂长卿和凝昭他们在动手。
    北洛五百铁骑,完全就是去陪跑的。
    事事都白玉京出手,可不符合陆番的初衷。
    而且,白玉京坐落北洛城内,北洛城的实力越强,白玉京自然也就越发的神秘。
    “龙血……现在成天龙种的唯有烛龙,用烛龙血来炼丹,太奢侈了。”
    “其他的龙,都尚未成天龙种,不过……虽然称不上龙血,但是炼制成丹,药效倒是正好符合寻常人的身体强度。”
    陆番倚靠在新轮椅上。
    由一千把银色利刃组成的轮椅,乃是陆番炼制的第一件灵具。
    品阶也不低,一千把黄阶下品的利刃,构成了黄阶上品的轮椅。
    陆番取了个低调的名字,千刃椅。
    陆番手掌在轮椅把手上轻轻拂过,轮椅把手顿时如莲花一般盛放,银色剑刃旋转间,散发着冰冷锋芒。
    “烛龙血太奢侈,那就先用寻常蛟龙血替代吧。”
    陆番把玩着轮椅护手,一边思索。
    既然要取龙血,自然要选择最看不顺眼的那头……
    陆番摩挲着把手,尔后,脑海中八大龙种的模样闪烁而过。
    最后……定格在了黑蛟龙之上。
    “嗯,就你了。”
    “反正你爱吃肉,血多。”
    陆番嘀咕了一句。
    帝京。
    慵懒的趴在龙门上的黑蛟,忽然浑身鳞甲竖立而起,眼眸瞪大,一股惊恐之意,从尾巴开始弥漫,瞬间笼罩全身。
    轮椅徐徐而行,凭栏处,陆番望向了北洛湖的旋涡中。
    视线一动。
    望穿了龙门的阻隔,看到了龙门秘境内的战况。
    景越混在陆长空派来的北洛军中,与兵俑大战着,吸收了一缕又一缕的灵气。
    他很满意这种情况,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一剑击碎了一尊兵俑的头颅。
    景越落地,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聚气丹,舔了一口又恋恋不舍的塞了回去。
    “有点甜,倪丫头这锅丹,糖放多了,得告诫她,她需要一个试丹的。”
    景越舔了舔嘴唇,尔后,又冲了出去。
    他不需要逃了,有了历练的北洛军在,他景越何须逃?
    不要怂,就是干,谁逃谁是孙子!
    铁索桥上。
    压抑而恐怖的气息在弥漫着。
    无数的剑光在纵横,仿佛如柱暴雨,几乎封锁了铁索桥的每一个区域。
    凝昭咬着牙,她浑身染血,身上布满了剑痕伤口。
    她咬着牙,不断的抵挡着两道紫烟汇聚的身影的进攻。
    她战的很艰难,好几次,紫烟男女的剑都几乎要划过她的脖颈。
    这战斗是真的会死亡。
    秘境不是游玩的地方,在这儿,生死是常事。
    哪怕是北洛军,也同样有人活着进来,死了被抬出去。
    凝昭没有松懈,因为松懈就是死。
    公子让她来闯秘境,她不想要让公子失望。
    虽然公子越来越强了,但是凝昭仍旧想要为公子挡住一切的麻烦。
    而想要做到这些,她需要强大的实力。
    公子说她天赋并不高,所以她必须要抓紧时间突破入体藏,甚至公子连卧龙岭秘境中得到的上古炼气士凝丹都送给了她。
    她不想让公子失望。
    叮叮叮!
    蝉翼剑划过,无数的灵气喷薄之间,将紫烟男女逼退。
    抹去嘴角的血迹,凝昭坚定的站起,再度化作一道白影,冲了出去。
    楼阁上。
    陆番安静的看着,他对于凝昭的坚持也是很清楚。
    凝昭很倔强,一直在追赶他的步伐,虽然她知道根本追赶不上,可是她没有放弃。
    凡人亦可登仙。
    更何况,凝昭比起普通的凡人,起步就已经好很多。
    陆番端坐银白千刃椅,像是有冰雪在身下转动。
    他下了白玉京楼阁,出现在了小岛上。
    远处,正撅着屁股熬炼丹药的倪玉一惊,公子居然下楼阁了?
    她赶忙抹了把脸,便屁颠屁颠的打算跑过来。
    然而……
    陆番却是轻轻摆了摆手,倪玉便一屁股摔回了黑锅边。
    “你继续炼丹。”
    陆番淡淡声音萦绕倪玉耳畔。
    吕洞玄和吕木对正在泡茶,看到陆番赶忙皆是站起身。
    “公子。”
    陆番朝着两人微微颔首。
    抱着琵琶站在一边的茗月有些局促不安又好奇的看着陆番。
    这位坐在风骚至极的轮椅上的翩翩少年便是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神秘无比,脾气怪戾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陆少主?
    看上去好像很和气,很好相处啊?
    “嗯?”
    陆番也看到了茗月,似乎觉得这少女有些隐隐的熟悉。
    “茗月,还不快过来见过公子。”吕洞玄赶忙朝着茗月招手,少女抱着琵琶,慌忙的小跑了过来。
    “公……公子……”
    茗月青涩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局促。
    北洛陆少主,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茗月……茗桑……
    陆番眉宇一挑,姐妹花么?
    陆番微微颔首,算是见过了这少女。
    吕洞玄满脸堆笑,脖颈上的大金链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公子,你觉得茗月怎么样?可有修行天赋?可跟公子习修行法?”
    吕洞玄搓揉着手。
    陆番摆了摆手。
    “你让她在岛上弹琵琶,何时能做到将灵气融入琵琶声中,再谈。”
    陆番淡淡道。
    轮椅自动,却是望北洛湖秘境而去。
    吕洞玄倒吸一口气。
    将灵气融入琵琶声中,这……怎么做?
    茗月看着陆番消失的背影,咬了咬牙,抱着琵琶,便跑到青石阶梯上,开始弹奏。
    而陆番来到了北洛湖边。
    千刃椅开始变化,剑刃化作雪橇底似的,徐徐滑入了龙门秘境中。
    岸上。
    吕洞玄和吕木对对视一眼,皆是震撼。
    陆少主居然入秘境了,这算是出岛吗?
    这还会他们第一次见到陆少主出岛!
    更让他们好奇的是,陆少主入秘境要做什么?
    ……
    陆番入秘境要做什么。
    吕洞玄和吕木对是万万猜不到的。
    当陆番坐着轮椅进入龙门秘境。
    血腥的秘境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银白色的轮椅璀璨而骚气,陆番白衣胜雪,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铺盖在双腿上的羊毛薄毯上轻点着。
    眼眸微微一扫。
    那些正在和北洛军战斗的兵俑纷纷僵住。
    罗成浑身染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到陆番入秘境,微微发愣。
    景越也是惊呆了。
    天了噜,宅男公子居然来秘境了?!
    陆番一出现,所有人的动作都是停止,北洛的士卒们有些狂热,他们盯着陆番,有敬畏,有崇拜。
    陆番微微颔首。
    尔后手指轻轻摩挲在轮椅把手上。
    抬起手,像是抚琴一般往前一推扫。
    锵!
    锋锐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响。
    下一刻,一缕银芒从轮椅护手上飙射而出。
    犹如浪里白条,扫过所有的土兵俑。
    嘭嘭嘭!
    所有的兵俑纷纷炸裂。
    化作浓郁灵气没入就近的士卒身躯之中。
    银芒飞驰回了轮椅把手上,镶嵌入其中。
    不少士卒们狂喜。
    这是公子出行,给他们的赏赐么?!
    士卒们纷纷单膝跪地,流露狂热和兴奋。
    “多谢少主!”
    陆番则是没有说什么。
    一手撑着下巴,轮椅徐徐自动往前推进。
    入了铁索桥,便模糊了背影。
    景越身躯颤抖,公子……越发的深不可测了,那一缕银刃,他哪怕是提前百里逃跑,也会被瞬间削了脑袋吧!
    不过,景越脑海中也有一个疑惑。
    公子入秘境……要做啥?
    陆番没有打扰凝昭和紫烟男女的战斗。
    入了铁索桥。
    凝昭和紫烟男女仿佛完全看不到他似的。
    陆番徐徐而行,身边凝昭和紫烟男女战的疯狂,战的血腥。
    而陆番,发鬓徐徐飘扬,白衣胜雪,仿佛坐着轮椅郊游似的。
    很快,便过了铁索桥,上了浮空岛。
    陆番仍旧没有停止,继续顺着铁索,登上了八门中心的宫殿。
    八根锁链顺着八个方向汇聚在这座宫殿。
    陆番坐着千刃椅,出现在了宫殿的白玉台上。
    在他登上宫殿的瞬间。
    宫殿中有一股强悍的气息蠢蠢欲动。
    那是中心宫殿中的沉睡的主宰。
    陆番对于这蠢蠢欲动的气息无动于衷,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把手上轻轻的点着。
    清脆的声音萦绕在整个宫殿。
    蠢蠢欲动的气息一僵,尔后,飞速散的一干二净。
    陆番倚靠着轮椅,扫了八根铁索一眼,找到了帝都龙门秘境的铁索。
    坐着轮椅来到了铁索前。
    顺着铁索望过去,隐隐可以看到那铁索另一端的帝都龙门。
    “唔……这样就顺路了。”
    陆番嘴角一挑。
    轮椅顿时飘上了铁索,跨过了铁索桥,登上了帝京龙门秘境。
    秘境中。
    老宦官正在对付一尊土兵俑。
    蓦地。
    老宦官一眼瞥到了一道白衣胜雪的坐轮椅的身影。
    这一眼,让老宦官身躯陡然僵住……
    我的天?!
    北洛陆少主?!
    他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却见,坐在银白轮椅上的陆番又如抚琴一般轻轻往前一扫。
    扫出了数道白刃。
    一道白刃成在前,其他白刃汇聚成了一个银色大碗随后,化作银芒爆掠而过,飞驰向了龙门之外,隐隐伴随着惊恐的低吼。
    不一会儿。
    银芒飞驰而归。
    满载晃晃荡荡殷红血液的银碗,悬在陆番身前。
    陆番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调转轮椅,瞥了老宦官一眼后,陆番便上了铁索桥,身影逐渐消失。
    那一眼,熟悉的压迫感。
    让老宦官惊恐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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