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虎顿了顿,只得道:“以后,你见了苏暖就会明白,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身边不少人都很喜欢他,你也会欣赏他的。”
    “我觉得不会。”杜青臣微笑,他对苏暖的了解只怕比齐承都多,齐承敢说自己了解苏暖平日心中所想吗?了解他的全部过往吗?他可是都在原书中看过的。他承认苏暖是个热情像小太阳一样的人,可是他不喜欢小太阳啊!他只喜欢小月亮。
    卫虎幽幽的道:“杜兄,话别说太满,你现在都不认识他,就把话说死了,万一日后打脸就不好了。”
    杜青臣点点头,“这话也要还给卫兄,话别说太满,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热情开朗的人,我就喜欢乖巧温和的。”
    卫虎一僵,杜青臣怎么知道苏暖的性子?苏家人告诉他的?卫虎暗自甩开这个念头,道:“罢了,反正我事情办完了,杜兄赶紧的催促厂子制作粉条才是正经,我等着运军粮呢!只怕不日就要开拔了。”
    “放心,我已经让工人三班倒着连轴转了,绝对会在契约日期之前将货物奉上。”
    杜青臣让厂子里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货物备齐,很快卫虎便运了货物离开,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却还是有些变化的。
    苏俊侠兴奋的站在杜青臣面前,告诉杜青臣,“我家六儿入武学了!”
    杜青臣一脸懵逼,这段日子他既要照顾苏冬,看护孩子,一边还要做生意,跟卫虎打机锋,竟没注意到这件事,杨六这是不打算走文举这条路,打算走武举了?!
    苏俊侠骄傲的道:“我送他去考试入学,你知道我家六儿能抬起多重的石头吗?!五十斤啊!跟他一同去考试的人,有些十几岁了也只能举起这么重的。”苏俊侠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想要让杜青臣跟他一同震撼。
    杜青臣问道:“你能抬多重啊?”
    “我?”苏俊侠愣了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多,两百斤左右?”
    杜青臣倒吸一口气,“你家六儿真的厉害的!”
    他对这些练武之人没什么概念,他只记得苏俊侠力气挺大的,平日里闲来无事,苏俊侠在酒楼里跟人掰腕子,一向是常胜不败的,如果苏俊侠都只能抬起两百斤,那能抬起五十斤的杨六,确实是十分厉害了,毕竟,杨六才六岁啊!
    苏俊侠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是啊!武学那边也说杨六天赋异禀,要好好培养。”
    杜青臣暗自琢磨了下,突然诡异的笑了,拍了拍苏俊侠的肩膀,低声凑过去道:“你说实话吧!杨六到底是不是你的,他这性子力气,跟你也太像了啊!”
    苏俊侠瞬间炸了,“你别胡说!虽然我那杨兄弟走的时候,杨六还在肚子里,但我那时候确实是对罗清没想法的!你可别胡说!”
    “是是是,开个玩笑。”杜青臣连忙点头。
    “杨六他爹力气也大的,要不然我们能成好兄弟吗!”苏俊侠嘟囔的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该乱说啊!”杜青臣拍了拍苏俊侠的肩膀,“但六儿像你是好事,说明他是在学你,小孩嘛,第一个模仿学习的对象就是自己爹,他是打心眼里把你当爹了啊!”
    苏俊侠闻言,笑了起来,“那他确实是把我当爹了,毕竟,他一出生,我就抱着他哄他,一直照顾到现在呢!”
    杜青臣点头,重重的拍了拍苏俊侠的肩膀。其实杨六学武也是好事,毕竟,文举需要上查三代,看家中是否有违法乱纪,违背社会道德的长辈亲友,杨六父亲因为打架斗殴而死,母亲另嫁他人,虽然平时说出去不算什么,可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被正统的文人不喜,被排斥孤立呢!学武也挺好的。
    “挺好的,好好练,但武举也需要考学问,可不能把读书丢下。”
    苏俊侠连连点头,“是啊!所以我才送他去武学,说是那边,中午读书,下午练武,等晚上六儿回来,我再教他练武,这样也能都学着了,如果一直在私塾里,那练武的时间就太少了。”
    杜青臣点头,“这个想法挺好的。”
    “罗清提的。”苏俊侠嘿嘿一笑。
    “罗清一向想事情通透明白,你要多听他的。”杜青臣道。
    苏俊侠点点头。
    “对了,毛蛋满月了,这个满月酒……是不是得大办一下?”毕竟,现在家中无事,又是他家的第一个孩子,他们也不缺这个钱了,杜青臣道。
    “那必须的!我可是孩子的干爷爷!那必须大办!”苏俊侠精神一振。
    杜青臣神色复杂,“我同意了吗?”想当毛蛋的干爷爷,问过他这个亲爹的意思了吗?他跟苏俊侠,就算关系再好,也绝无可能!绝不!在亲戚上扯出什么关系来!否则,他必然矮一辈不可!
    大半年一晃而过,齐承的大军终于打赢返回,甚至苏暖还立了功勋,因为敌人偷袭粮草营,是苏暖想出主意保住了粮草,也因为这个,齐府原本还有长辈不满苏暖身份,觉得他如今别说是侯府庶子了,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是个被除族的人,根本不愿意接受他作为齐府主母,但如今,苏暖身有功勋,也就让他们说不出什么不好的来了。
    苏暖本想一回来就带齐承前往韩郡,却被论功行赏一事拖住了,只得再次去信韩郡,表示自己又临时抽不开身了,等他忙完了,一定第一时间前往韩郡,拜见父母。
    苏母抱着毛蛋,想要哄他站起来,还一边嘟囔着道:“你说,这养个人儿有什么用,含辛茹苦的养大了,这还没嫁出去呢,就成泼出去的水了,年前就说要回来见见,解释清楚,这可倒好,我看今年也没啥指望了,来年吧!说不定来年也不行,不过等咱们毛蛋成亲的时候,说不准啊,能见着大伯一面,是不是毛蛋?到时候姥姥沾你的光,还能看一眼。”
    这话说得极酸,杜青臣也是眼见着苏母一路从暴躁到淡然的,也习惯了苏母提起苏暖来,就这么几句,从最初的一进门就打死!谁都不许拦着!到后来的,说不准就见不着了,人家是大忙人儿,哪里想的起来我们呢,我们这种老不死的,哪里还能见得着翅膀硬了,早就飞走了的人儿呢!
    杜青臣低头闷笑,再抬头的时候就只剩安抚,“娘,不会的,他要是不来,咱们就去京城找他去!可没有当爹娘的见不着儿子的道理!再说了,苏暖也是真忙,但也没忘了二老啊!过年的时候,齐府送来的年货,到现在还没吃完用完呢!都放坏了。”
    “你啊!也就是看齐府给的好东西多,才这么说他好话的,那些年货哪里放怀了,吃不完的不都变成你酒楼厨房里的东西了?平白便宜了你爹。”苏母轻轻点了点毛蛋的额头,惹得毛蛋兴奋的呀呀乱叫,苏母干脆让他在院子里支的圆形木板上爬。
    这木板还是杜青臣的主意,说是木质地板什么的,但却高出地面一节,平日里可以随便在上面坐卧,铺个毯子,还可以让小孩在上面走动玩耍,也不用一直闷在屋子里,如今,上面铺的便是苏冬的嫁妆,那张曾惹得十里八乡议论纷纷艳羡不已的虎皮褥子,不过现在,也只是用来防止毛蛋摔跤,怕他摔疼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