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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
    十月初六,是个搬迁的黄道吉日,一大早,傅容儿姐妹就起来开始收拾了。
    其实说事实,根本没有什么家什,便是傅姑婆,也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也并不带别的物件。
    对此,傅容儿也不管她,只下了一大锅肉丝面,招呼众人吃饭。
    傅虎头最初是不知道搬家这事的,是今儿一大早被傅春儿叫醒来,才知道一家人要搬离傅家村了。
    傅虎头瞪大眼睛,道,“什么?我们要搬家?大姐,二姐,我们搬家到哪里去?我们以后…以后再也见不到祖父祖母了吗?再也见不到耀祖他们了吗?”
    小孩子心善记性差,心善,对于别人对他的不好,总是很快忘记,此时要离别,竟有些不舍的情绪。
    傅容儿道,“我们搬家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我想,很快,我们就会和他们再见面的。”
    傅容儿说的这话,非常意味深长。
    傅义早上被长女傅春儿服侍好衣服以后,此时,忽然对着屋子外的傅容儿道,“容丫头,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傅容儿淡淡一笑,走了进去。
    傅容儿走进去以后,傅义挥了挥手,对傅春儿和傅虎头道,“春儿,虎头,你们两出去,我有话对你们二姐说。”
    等傅春儿姐妹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傅义和傅容儿两人。
    傅义细细打量傅容儿,依然是他那一直在角落里长大,活得默不吭声的二女儿的模样,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儿,眼神变了,精气神也变了。
    傅义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狂跳。
    傅义从小在乡下生活,自是知道乡下人家的女孩儿的模样,这些孩子由于足不出户,大多都胆小自卑,小孩儿的那一张白纸,经过祖祖辈辈乡下女孩儿的教养法子,早已深入骨髓。
    眼前女孩儿的模样依然是自己女儿的模样,但是眉目之间的那种坚毅决断自信,绝对不是自己女儿所拥有的气质。
    她是谁?她从哪里来?而自己女儿呢?又在哪里?到了哪里去?
    对于他的打量,眼前的女孩儿嘴角含笑,眼角的那一颗小小的,散发幽蓝色的泪痣,因女孩儿的笑容,女孩儿原本平凡的五官,刹那生辉,女孩儿整个人恍若黑白山水画里,缓缓走出来的精怪仙儿。
    傅义打了一个冷颤,背心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傅容儿笑盈盈的道,“爹爹,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傅义好像忽然从梦里惊醒,下一刻,看着他黑漆漆的家徒四壁的屋子,看着自己的断腿,他忽然就悟了,他顿了顿,道,“容丫头,你还没有告诉爹爹,那庄子,你如何买下的。”
    傅容儿道,“我说的话,爹爹可都相信?”
    傅义顿了顿,道,“自然信的。”
    傅容儿道,“这是我在省城卖了葡萄酒方子,再买下的庄子。”
    傅义愕然,“葡萄酒方子?你怎么会有?”
    傅容儿淡淡道,“傅文竹都能有葡萄酒方子,也会酿酒,我有葡萄酒方子,再买个庄子,又有什么出奇?”
    傅义点点头,道,“只要这庄子没有任何的不妥,便好。”
    “爹爹还有什么询问的吗?如果没有,便出来吃饭吧。”
    “好!”
    傅义看了看屋子外的大女儿和小儿子,点了点头。
    稻花村他是听说过的,是真正有这样一个庄子。
    早饭,傅容儿做的面条味道非常足,肉丝切得细细的,又把小葱切好放面汤里,青青绿绿的骨头汤里,面条雪白,青菜翠绿,即使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
    傅容儿走出去以后,傅义唤了大女儿进来,道,“春儿,给爹爹把面条端过来。”
    “爹,来了。”
    傅春儿一脸殷切的把面条给傅义端了进去。
    傅义住的屋子距离厨房有点距离,屋子大门窗户开着,可以完全看清楚厨房的情况,傅义见傅容儿离得远远的,完全看不见也听不见自己屋子的情况,心里安了心,他缓缓对傅春儿道,“春儿,你妹妹怎么的忽然变能干了?我记得以前啊,她话不多,做的饭菜也没这么可口。”
    傅春儿不疑有他,道,“爹,自从上次容儿被杨香草推倒在水池,等她醒来,就变得聪明了不少。现在啊,二妹不但不会被杨香草他们把我私下给她的吃食哄去,二妹还会做好吃的,也会赚钱了呢。”
    想起省城赚的大笔钱财,想起傅容儿给自己买的房产铺子,傅春儿就有些激动。
    到底是自己的亲爹,傅春儿虽然对上次省城一行有些迷糊,不知道傅容儿到底怎么赚到的钱,但是手里的房产商铺不是假的。
    当即,迟疑了一下,傅春儿还是道,“爹爹,二妹可能干了,二妹不但买了庄子,还给女儿买了房产和商铺!”,她小心翼翼看了亲爹一眼,道,“在省城买的。”
    傅义听了这话,虽然心里震惊不已,面上却没有多少的表情,只道,“还买了房产商铺?契约给爹爹看看,你们两个小姑娘,可别被人骗了。”
    傅春儿听了这话,自是把房产商铺的契约都拿出来给傅义查看。
    傅义看了房产契约,确认这房产契约的确是真的,自己的两个女儿,在背着自己的时候,竟真的置办好了这样大的家业。
    傅春儿实在不忍心看自己亲爹为了生活忧心,她是长女,对家庭对懂事,此时,对傅义道,“爹爹,你不要担心生活的问题,有了那个庄子的出产,我们一家吃喝都不用担心了,至于这个房产,虽是二妹给我准备的嫁妆,但是女儿哪里用得了这许多的嫁妆,这些,爹爹都收起来,只是爹爹不要给娘知道了这些东西了,不然,娘没准又带回舅舅家里送舅舅去了。”
    傅义听了这话,既心酸又感动。
    傅义接下来,又细细问了当时傅容儿被杨香草推入水中的情形,以及省城买房的经过。
    省城如何赚钱的,傅春儿也糊涂,不过这买房的经过她倒是清楚,当即,也一五一十给傅义说了。
    傅义听见傅容儿被杨香草推入水池,一度病得没了气,把傅春儿吓惨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变得有些青白,等听见姐妹两人买房的经过,对傅容儿的老道,心里又有了几分估量。
    等要探听的都探听得差不多,傅义道,“春儿,爹爹都知道了,这些年,苦了你们了,春儿,你也去吃饭吧,你娘不懂事,以后这家里,少不得你和你二妹操持。”
    傅春儿听了这话,这才下厨房去端面条。
    一家人都若无其事的吃了面条。
    等吃完面条,在傅姑婆院子外,传来黄庄头的敲门声。
    “主人,可收拾好家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