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头把林芳华拉到一边,兴冲冲地问道:“我听屯里人说,你那天晚上是在张家过的?”
    林芳华被老爹这么一提,想起了当时的风光旖旎,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道:“爹,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林头一看女儿的表情,精明的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揣测没错,至于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却并没有去想,在他看来,这事就是如鱼得水,水到渠成的事。
    “哈哈哈~”
    老林头想到以后傍上这么个好女婿,说不定那一天也能跟着沾沾光,比如说举家搬到这京城里来什么的,当下狂笑起来。
    刘氏一脸的无语,凑到老林头跟前,喝道:“老头,你是不是疯了,一会哭一会笑的,失心疯啦?”
    老林头从激动中回过神来,黝黑的老脸微微一红,道:“嘿嘿,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我老林家上下三代终于出了一个跟官家有关系的人了!”
    老林头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了,还好刘氏在一旁,勉强能控住场面。
    “老头,你别出洋相了,现在是在人家家里!”
    刘氏说着,指了指被晾在一旁的张毅。
    此时的张毅,落在老林头的眼睛里,完全就是浑身放光的那种。
    “毅子啊,真好,你看啊,你现在也当官了,芳华也跟你住这里了,要不......我们......就早点把礼仪办了吧!”
    刘氏也道:“对啊对呀,早点成了亲,早点生个大胖小子,老爵爷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张毅顿时脑门闪过三个问号,这话说的,难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老爹一直没有瞑目,时刻盯着自己呢?
    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长衫,张毅干咳一声,道:“林叔林婶,这件事,恐怕现在还不行......”
    “哇啊啊,你小子忘恩负义,你没良心啊!”
    老林头不待张毅话说完,老林头跪在地上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已经不想说任何话了,刘氏赶忙凑到老林头跟前,悄声道:“死老头子,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毅子是想以后官做大了,宅子大一点,好让我们全家都能住进来。”
    张毅差点跌倒,但老林头却是又不哭了,喃喃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毅子,是我不对,我掌嘴我掌嘴!”
    老林头凑到张毅面前,二话不说就抽起了嘴巴,张毅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道:“够了!”
    这一下子,把在场的三人吓得一哆嗦,端着茶水刚进门的糖糖差点把茶杯都丢了。
    “林叔,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势力了一点吧,碍于我爹的缘故,我确实是当了个官,可你知道,这官有多小吗?一月二两银子的饷银,要是在屯子里还算根葱,可是在京城里,一月下来,连买菜都不够!”
    “当天晚上,你带着全家去你丈人家,把芳华一个人丢下,门也锁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狠心不收留她,会有什么结果?可能真的就得你十里八村地找了!我没见过像你这么自私的父亲,你说你,到底图个什么?”
    堂屋静极了,没有一点声音,老林头也在思考着什么?
    “吱呴!”
    院子里的小毛驴一声嚎叫打破了宁静,老林头赶忙摸了摸脸,缓解了一下僵硬的表情,道:“小驴子饿了,我带他出去吃吃草,哎!吃吃草!”
    老林头走后,张毅从箱子里拿出两锭银子,交给了刘氏:“林婶,这些银子你拿着,回去之后交给林叔吧!”
    刘氏看着那二十两银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林芳华走了过来,从张毅手里拿了银子,交到了刘氏手中,道:“娘,你拿着吧!”
    刘氏接过银子,问林芳华道:“芳华,你不跟我们回去了吗?”
    林芳华道:“能够侍奉张大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留二人在官宅吃了顿饭,晌午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张毅又叮嘱老林头,回去之后帮着张瘸子和钱大用好好经营豆芽和土豆的生意,要是赚了钱,别说是林家了,就是整个村子搬到京城都没问题。
    几日无事,张毅当值的时候也不去巡逻了,成天待在班房里,烤着火喝着茶,日子也是过的滋润。
    有时候他也在想,要是这么混吃等死下去也就可以了,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了。
    可转念一想,年轻的时候可以巡逻放哨,但老了呢?老了怎么办,他可没见过那个千牛卫是老头子充当的。
    一想到这里,张毅瞬间又充满了斗志,一定要发家致富,赚足够的银子,几辈子花不完的那种,不然,老了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安逸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午时过后,张毅和方牛结伴回官宅。
    方牛贱兮兮地凑到了张毅跟前,道:“张大人,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毅冷冷道:“干什么?”
    方牛摸摸脑瓜子,笑道:“这个月没把持住,多去了两次勾栏院,银子不够用了,我想着去赌一把!”
    张毅一听赌博,顿时连连摆手,道:“不去不去,十赌九输,你不知道吗?”
    方牛道:“那也不一定啊,反正我每次去,基本都不会输,我手气好。”
    最后被方牛连拉带推,张毅被方牛带到了一座赌坊前。
    来都来了,进去呗。
    二人脚步一迈进赌坊的大门,张毅顿时就受不了了,里边太吵了。
    喊大的,喊小的,掺杂在一起,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完全就是噪音。
    方牛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张桌子前,掏出来了一吊铜钱。
    那时候的赌博,最受欢迎的还是摇骰子赌大小。
    张毅对这一行是一点都不看好,只是老远地站着,也不靠近,但方牛却已经将一吊钱全部押进去了。
    一吊钱已经算是出手阔绰了,再看看其他人,超过五百文的都很少。
    “你疯了,全押?”
    张毅一看情况,赶忙凑上来斥道。
    方牛笑道:“我来这里都是只玩一把,输赢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