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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半夏知羞的,所以耳朵尖早已红透了,被何若槿推开以后,何若槿似乎生气了,什么也没说就往屏风外走,她也没追出去,就站在那里,慢慢地蹲了下来,抱着自己有些发抖的手,还是没穿衣服。
    何若槿从屏风出来后,原本拧紧了眉要走的,但刚走到了门边,手放在门上半晌,沉了沉眸,又转头朝里屋的屏风那边望了过去,朦朦胧胧地看到,林半夏蹲在那里,一动没动。
    何若槿皱着眉,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回去,他来到屏风外,张了张口问道:“你……衣服穿上了吗?”
    林半夏仍是蹲在那里,没有动过一下。
    “林半夏?”
    何若槿叫了她两声,见她始终没反应,便只得沉声道:“我进来了。”
    他重新走进屏风里边,看到林半夏抱着自己蹲在地上,露着白皙的背,何若槿别开头,顿了顿,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蹲下身来,披在林半夏身上。
    但他没想到的是,向来温顺乖巧的林半夏,下一刻就把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衫扯下来,一声不作扔在他脸上。
    何若槿眉目微沉,将被扔在脸上的衣衫拿下来,沉着脸看向林半夏,想问她发的什么疯,但衣衫刚拿下来,他便看到林半夏抬起头,眼皮有点薄薄的红,眼中又泛着幽幽水光,抿紧了抖颤的唇,但鼻翼仍在抽动,抑制不住呼吸的急促颤乱。
    她双眼通红地望着他,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却让人清清晰晰地感觉到她无声的委屈和压抑。
    何若槿僵立在她面前,看着她,好一会才放缓了语调,问道:“怎么了?”
    “何若槿……”林半夏喘得难受,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叫他。
    林半夏似乎是想要忍住的,但她最终没能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何若槿”,一遍比一遍难受。
    何若槿又将外衫披在她身上,林半夏却不肯,破天荒地跟他发了脾气,挣扎了起来,但这回何若槿没有由着她,强迫她披上了衣衫,林半夏艰难喘息着,眼泪从眼角掉下来,说:“何若槿……你混蛋……”
    何若槿忽然感觉到林半夏浑身一下子软了下去,低头就看到林半夏眼皮一垂,昏了过去。
    何若槿当即把人儿抱回床榻,又即刻命人找大夫来。
    不多时,大夫过来了,给昏迷不醒的林半夏把了脉后,似乎有点不解地看向何若槿问道,“将军是否知道少夫人患有轻微的心悸病?”
    何若槿怔了一下,摇头。
    “少夫人体质本就先天不足,又患有心悸,最是受不得刺激的人,将军可别把不当一回事,这回将军是及时发现了,少夫人也能及时服药,若是哪天没个人在少夫人身边的时候,少夫人犯了病,这事儿就严重了。”
    何若槿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微微低头,看着躺在床塌上眉眼紧锁的林半夏半晌,开口问道:“能治吗?”
    “能治,但是这病好的慢,得慢慢养,少说也要好好调养个一年半载。”
    何若槿听了以后,面色更是说不上的凝重。
    等大夫开了药走了,何若槿才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又别开了头,慢慢回想了一番他做的事情。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着,他转头回去,看到林半夏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半垂着眸子,柔弱安静地看着他。
    他一转头回来,林半夏又垂下了眸子。
    何若槿薄唇微抿,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知道……自己患了心悸病吗?”
    林半夏垂着头,带着有点软哑的鼻音“嗯”了一声,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前两年,说是治好了,没想到又复发了。”
    “是因为我。”何若槿皱起眉道,“陈溶去找过你了,是吗?”
    “嗯。”林半夏这会儿识趣了,没再自讨苦吃,也不生气,也没有情绪波动,就只是像是他问问题她回答问题一样平静温和。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林半夏:“嗯。”
    何若槿看到她这样平静,反而是不太放心,神情微沉道:“有一点我要解释清楚,我跟陈溶是有过几晚,但那时候还没认识你,娶了你以后,我也没找过哪个女人。”
    何若槿之所以解释这么多,大概也是因为怕林半夏胡思乱想,怕她再犯心悸。
    林半夏攥着被子,静静地听何若槿说完,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说出口,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说了出口,“她叫我帮她,我不肯。”
    “嗯,我不会再让她去找你。”
    林半夏轻轻地颔了首,也不想知道何若槿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她先前面对着溶儿的时候,底气十足的,跟溶儿说不准何若槿娶小妾,那样的语气,仿佛背地里何若槿有多听她的话,但实际上呢,何若槿的事情,她根本就做不了主。
    她只是在隔天等何若槿出去了以后,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搬回何府去了。
    来将军府的时候,是何夫人要她过来,让她好好跟何若槿相处,努力早日跟何若槿生个小世子出来。
    但是她现在有了自知之明,她知道这是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因此,她也没必要再留下来碍何若槿的眼。
    林半夏走的时候,并没有提前跟何若槿知会一声,甚至连信也没有留一封,只是让管家代替她说一声。
    回了何府以后,何夫人虽然没能从林半夏口中问出什么来,但也心知必然是何若槿做了十分过分的事情,才会把林半夏气走了,不然,凭林半夏那样温软乖巧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跑回来的。
    而且林半夏还很执着地告诉她,是她自己要回来的。回来以后,也没说过何若槿半句不是。
    也正因此,何夫人对自家小儿媳妇是更加心疼又愧疚万分,她看她身子虚弱,还以为她是着了风寒,便让底下人好生照顾着她,而她则忍无可忍派人去了一趟军营,让何若槿无论多忙务必要立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