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五识过人的武将,听到众人的议论,端翌嘴角微不可察地略一扬,那抹笑容就象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的微澜,很快归于平静。
    开始是用手托着,那穿过夜明珠的绳子还不明显,端翌很快就发现自已拿着的手势不对,于是改用两根手指夹着夜明珠,举到空中,这样夜明珠就能凌空展示给大家看,夜明珠圆润的珠身两头,都各有一截绳子露出来。
    “真的穿过去了,我看清楚了。”
    “啧啧,什么千古难题啊,哈哈,笑死人了,北疆的千古难题才几天就被我们大夏的靖王爷解开了。”
    “神武将军威武!”
    人群吵吵嚷嚷的,有点象热闹集市的感觉。
    而这一回,不光是来贺的众邦使节,就连大夏朝臣的队伍这边,大家也都是站乱了队形,因为要议论纷纷嘛,要交头接耳嘛……
    不过,这种时刻,谁都没有办法保持形像了。
    而且,就连维持队伍秩序的大夏朝官员,也跟着乱了队形,他们也在交头接耳。
    只有阿不都,脸涨得象猪肝一样,原本就蓬乱的毛发,莫名地更加乱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了,北疆的千古难题会被真的被端翌破解了?
    “不对,是假的。”
    阿不都大嚷。
    “咦,是假的?没有真穿过去?”
    “真的吗?可是分明是穿过去的呀?”
    大家乱哄哄地,被阿不都一喊,现场的秩序更乱了,但是似乎也没有人来喊“肃静、肃静”了,因为场上的形势变化太快了,以至于都没有人维持现场秩序了,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场上的变化。
    今天一连串的起转变化,让人眼花撩乱,尤其是北疆的阿不都,摆明了要来挑衅大夏王朝的,他的出现,已经成为超过降诞日这个最大的亮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可以说,大夏王朝如何妥善地解决阿不都的挑衅,关系到接下来几年里,众邦邻国对大夏朝的臣服、纳税进贡的态度。
    “怎么说是假的了?”
    端翌神色不变,手里仍是用两指夹着明珠,他的手指修长,皮肤在阳光照身下润泽透明,不象武将应该有的粗糙皮肤干裂的大手。
    端翌看着自已的手,瞬间又想到,家里那个小女人,给他的护肤油还真好用,只不过用了几次,肤色竟然……呃,太出色了!
    好吧,这也是国家形象。
    端翌声音稳定,手也稳定,明珠两头的红色丝线特别明显,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你是粘住的,粘住两头,别想骗我。”
    阿不都上前,手伸出去,就要抢端翌手里的夜明珠。
    这一下变化极快。
    如果让阿不都抢过夜明珠,把线扯掉的话,他就可以耍赖了。毕竟,除了他和端翌,在场的人都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近前检查。
    已经有人心思电转,猜出了阿不都的意图,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端翌和阿不都都太远,没办法阻止阿不都的举动。
    然而大家心里都是不甘的,他们相信端翌真的把柔软的丝线穿过了夜明珠的九孔玲珑道。但也抵不住阿不都的耍无赖。
    不过,大家情急之下,都忘了,夜明珠是掌握在端翌手里。
    端翌怎么可能让阿不都抓走夜明珠呢?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阿不都的熊掌到达之前,微一屈弯,就把夜明珠纳入掌中,阿不都的手在空中划了个空。
    端翌把夜明珠纳入手中,风神玉立,气定神闲,问阿不都道:
    “怎么?想销毁证据?”
    言官在侍,奋笔疾书。
    阿不都急红了眼,大声怒喝道:
    “你要是不心虚的话,就别把夜明珠藏起来,拿出来让我检查一下。”
    端翌笑了,他伸开手掌,夜明珠在他的手掌里,煜煜生辉,阿不都瞪大了眼睛,分明看到那夜明珠的确是被穿透了,但是还打死不承认,道:
    “肯定是粘上去的,一头粘一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大夏人奸滑的手段。”
    端翌无语地摇了摇头,蚂蚁辛辛苦苦爬了大半夜才穿过去的,他怎以能让阿不都诋毁蚂蚁的辛苦付出呢?
    只见端翌拿起夜明珠,另一只手把那条穿透夜明珠的丝线两头提起,然后迅速地打了个结,接下来,端翌做了一个令大家一时猜不透用意的动作:
    他对着阿不都勾了勾手指。
    这是叫他上前的意思?
    阿不都楞了一下,脚下没有移动。
    端翌嘴角一抿,自已走上前,然后在阿不都楞神的时候,拂开他碍事的毛发,就象拂开心爱女人的头发一样,温柔细心地将夜明珠上打了结的线圈套在阿不都的脖子上。
    “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
    硕大的夜明珠套在阿不都的脖子上,被他黝黑的皮肤衬得格外显眼,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滑稽的意味。
    阿不都傻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端翌会有这样的举动。
    丝线并不粗,很细,如果是粘着的话,夜明珠滑不溜手,恐怕世界上也没有一种粘胶能把丝线粘得这么紧,这样吊在脖子上,马上就会脱落了。
    端翌让阿不都自证了。
    众人都明白过来端翌的心事,不由“哄”地笑出了声。
    言官奋笔疾书。
    阿不都脸皮青了又紫,紫了又黑,但是在事实面前,他再继续耍赖下去,就是耍无赖了。
    北疆虽然凶蛮,但是好歹也讲点面子。
    阿不都脸上一阵扭曲,最终还是只能悻悻地拉下脸,把脖子上的夜明珠取了下来。
    “如何?”
    端翌眉角上挑,问阿不都道。
    “是穿过去了。”阿不都还不甘心地抽了抽丝线,的确是这头拉出来,那头又穿进去,这才无奈地确认道。
    四下里一片寂静。
    不过,只是静了一会儿,人群里又爆发出热烈的笑声,有朝臣们的,有众使节的。
    阿不都成了这欢乐海洋中的孤岛,一个人显得特别孤独。就象他的国家,在一众国家之中,显得特别孤独一样。
    谁让他是来挑事的呢?
    嗯,没事就好。
    端翌眉眼一闪,主持庆典的唱叫官员看了眼端翌,清了清嗓子,叫道:
    “降诞仪式继续,北疆使节阿不都来贺!”
    “慢!”端翌出声了。
    呃,靖王爷这是怎么了?降诞仪式还进行不?
    唱叫的官员扫了端翌一眼,却不敢多说,赶紧打住。
    众人的耳朵都齐齐竖起,靖王爷这是要为难阿不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