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谙看着怀里宴与微敞的衣领里分明的锁骨,雾蓝的鱼尾反射细微而斑斓的光影,喉结微微滚了滚,眸色黑沉,抱着他往外走。宴与倚在他怀里,感受着宋谙平稳又轻微晃动的步伐。原本被鱼尾惊退的困意又冒出来,打了个呵欠。
    半夜三更的,也没得消停。原本他是想陪陪宋谙,现在看来反倒像是折腾人了。
    还好宋谙一个人住,家里不大,没走两步就到了宴与之前住的客房。宋谙把他放在床上,然后从衣柜里拿被子。
    宴与靠在床头,看着宋谙十分贤惠的动作,心里突然充满了感慨。
    “谁要是娶了你,真有福气啊。”
    “不就是你吗?”宋谙很自然回道。
    宴与登时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尴尬一笑:“咱俩迟早也要离吧,就像跟杨主任说的,我不可能一直耽误你。”
    宋谙的动作微微停了停,又继续,从最上面把被子抱下来,放到床上,给宴与盖上。
    他凉凉地说:“若我没觉得耽误呢?”
    宴与一懵,想起上次好像也是说错话的情景。
    宋谙内心无名生了火,这是宴与不知道第几次向他表示亏欠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已经很深了,还的清吗?
    他坐在床边,看着宴与的眼睛,认真问:“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
    宴与回望着他,神色中带了些疑惑,斟酌地回答道:“我觉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而且,你是我好哥们啊。”
    气氛陡然沉寂了下来,静默了半晌。
    宋谙诱哄般轻声问:“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宴与看着宋谙黑沉的眼眸,突然打了个战栗,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她,她说让我不要陷得太深,不要喜欢你。”
    他尾音竟是越来越低,带着一种不正常的软意。
    宋谙看见宴与有些颤抖的嘴唇,听见话语中的那一丝恐慌,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刚才居然用伴侣标记来压制宴与。
    “我知道了,抱歉。”宋谙声音喑哑,“睡吧,晚安。”
    林钰果然是骗自己。
    之后宋谙就走了,宴与一个人在房间里,困意深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宋谙生气了。
    男人心,海底针。
    ·
    第二天,宴与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伴随着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老宋,开门!”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莫衡宇。
    宴与迷迷糊糊,梦境不自觉地就带入了课堂。他和宋谙坐同桌做的好好的,突然莫衡宇出现,说他抢了他的同桌,让他把宋谙还给他。
    他被莫衡宇劈头盖脸的指责气的不行,心想还你就还你,声音那么大不怕吵到班里的其他宝宝?于是反手从书包里掏出结婚证:“我和我老公坐在一起,你在这当什么逼逼机?”
    十分具有正宫气质。
    宴与抓了抓头发,直到挠成了鸡窝,才不耐烦地坐起身。脑海里空白了一瞬,刚才做的乱七八糟的梦冒出头来。
    他在床上呆愣了半晌,不可思议和震惊感齐齐涌上来,什么玩意都是。
    他是不是受季春云的狗血剧影响太深了。
    宴与又揉了揉眼睛,才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他现在在宋谙家,所以……莫衡宇来找宋谙?
    他听见了大门拉开的声音,宋谙和莫衡宇打招呼。好像是莫衡宇路过小区,想叫宋谙出去浪。许是刚才残留梦境的影响,宴与条件反射就想下床,躲进衣柜,免得被莫衡宇发现。
    妈的他怕什么啊他坦坦荡荡的。
    宴·坦荡无比·与的尾巴经过一夜已经变回去了,他起身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拉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