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妻子,那她算什么?
    语气有些重,又有一丝孩子气。
    管家及佣人们心头一凛,不由得瞄了眼旁边脸色僵硬的姚婉芳。
    若简是夫人,那姚婉芳呢,她算什么身份?
    佣人们探究的目光隐隐夹杂着一丝丝同情,就像当众被容书年狠狠甩了一耳光,姚婉芳精致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狼狈。
    她攥紧十指,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嘴角那抹难看至极的微笑。
    她不能失去她最后的尊严!
    佣人们随即一致改口,恭敬地道了声:“夫人。”
    简也很是尴尬。
    她根本不了解姚婉芳的为人,她只知道,她的到来取代了姚婉芳原本的地位,所以容书年的维护反倒将她推入愧疚的泥潭。
    “书年,没必要让他们换称呼的…”简拉着容书年的袖子,压低声音对他说。
    容书年握住她的手,唇角展开一抹笑纹,“儿,你是我的妻子,他们自然该喊你夫人啊。”
    妻子!
    他竟然说简是他的妻子!
    尽管回国时姚婉芳开导自个,比起容书年的心,她更想要的是富贵荣华。但她和容书年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正式结婚,两人的关系等同于夫妻,感情摆在那儿的,她在容家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
    容书年目前的状况,说难听点就是脑子出问题了,可他偏偏记得清楚简,不仅将她带回来,还当着佣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捧高简,将她的脸面和尊严踩在脚下。
    姚婉芳心态再好,她也忍到极限了。
    看着容书年一脸深情注视简的模样,姚婉芳心中生出决定,她要搬出去,反正容书年已经精神失常,
    她的任务完成,没必要留下来任人践踏。
    温馨和容离跟在后头,听到容书年一回来就为简正名身份,温馨凑到容离身边。
    “爸对妈很好呢。”
    先前担心简回容家可能会吃亏,有容书年这么护着,看来她是白担心了。
    “嗯。“容离轻轻应了一声。
    他们父子两是一个性子,对喜欢的女人,会不顾一切的宠着,护着,至于旁人会作何感想,那就与他无关。
    容老太太对简的态度,倒比对温馨要好得多。
    首先,简是容离的亲生母亲,她可以为难容离的媳妇,但绝不可以挑他妈妈的刺。她如果不让简进容家的门,就是在为难容离,孙子的脸没地方搁。另外一点,简曾在容家生活一年多,每天相处下来,容老太太对她挺有好感。尤其江芹性子娇纵,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相比之下,简温婉懂事,连家里
    的佣人都时常夸她,自然更是深得老太太的欢心。
    若非为家族事业考虑,当初她会同意容书年和江芹离婚,让简当容家的少夫人。
    简的遭遇,容老太太是知晓的。
    只能说心疼吧。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一番体己话后,容老太太言明了自个的态度。
    她欢迎简留下。
    简动容,眼眶跟着泛起湿意,“谢谢老太太。”
    他们是皆大欢喜,姚婉芳母女俩可就悲惨了。
    容沛沛把姚婉芳的失落看在眼中,到底是自个的亲妈,她一下子有些气,扬高声问容老太太:“奶奶,你和爸爸把简姨接回来,那妈妈呢,你们有想过她的感受吗?你们把她置于何地?!”
    容沛沛口气很冲,明亮的双眸愤愤不平地直盯着简,恨不能在她脸上灼出两个洞来。
    她的话音落地,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被容沛沛愤恨的眼神盯着,简面色一白,她抿紧双唇,手指揪紧了衣服下摆。
    而容老太太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的目光落到沉默的姚婉芳身上,眉头皱出深深的折痕。
    是啊,姚婉芳怎么办?
    姚婉芳沉下脸,厉声斥责容沛沛,“沛沛,不懂就别乱说,快向你奶奶,爸爸,还有简姨道歉!”
    “我没错!我说的是事实!”容沛沛倔强又委屈,“我们家本来好好的,奶奶,哥哥,爸爸妈妈,还有我,我们一家人…现在简姨一回来就什么都乱了!爸爸眼里只有简姨!”
    原本她打算咬紧牙关忍一忍就过了,女儿恰好帮她鸣不平,姚婉芳一思忖,闭了嘴,作出一副隐忍大度、无可奈何的模样。
    “没关系,我搬出去好了。”姚婉芳的声音很轻很轻,感觉是在压抑着哭泣。
    她这一委屈,容老太太心头的那杆秤自然更偏向姚
    婉芳,毕竟这么些年来,姚婉芳的表现她全看在眼里。
    可简那边,她也不能说让她走啊!
    两头都无法取舍,容老太太跟着头痛了。
    这局面,她是没办法处理了,索性住了嘴。
    容书年冷眼瞪着容沛沛,生平第一次严厉地训斥她:“沛沛,向儿道歉!”
    容沛沛跟着就红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脸厉色的容书年,悲愤控诉,“爸爸,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
    “道歉!”容书年才不管女儿有多伤心,脸色越发阴沉。
    容书年的表现令姚婉芳心惊了一下,他看起来就好像恢复正常。不过转念一想,姚依凝告诉过她,心理医生给容书年下的心理暗示极难解开,再加上他药物中毒比较严重,他转好的几率极小。
    而且如果他清醒了,那她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
    这儿。
    容沛沛紧咬着嘴,还是那句话,“我没错!”
    容沛沛一再指责简,温馨动了怒,绷直了背要替简说话。她才动了嘴巴,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容离阻止。
    温馨不理解地抬起视线,落在容离脸上。
    “父亲会处理的。”他如是说。
    在这家里,容书年是一家之主,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容沛沛这一闹,正好利用这机会,让家里所有人看清楚简的地位在这个家的地位,省得日后有人明里暗里挑刺。
    温馨从他眼里读懂他的意思,嘴角弯了弯,炸毛的小猫放松身体,规规矩矩坐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