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给予未来的孩子最好的照顾。
    依默集团,是要提醒他,他一直欠他们母子的,再也不能辜负这对母子。
    罗一默不大懂得爹地的心思,语气勉强,“好吧,你的地盘你做主。”
    以后他也会有他的地盘,他的地盘他做主,现在就不跟爹地争地盘了。
    汤伟侧头,看着他眼里坚毅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依默集团,依默是嵌入他灵魂的愧疚。
    他不(禁jìn)垂下了眼眸,他也有他的愧疚,一辈子的愧疚,只是,他能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愧疚?走上那条路开始,他们都有太多的付出和愧疚,不过,都无悔。
    大厦前的三人各有心思。
    彼时,远在米国的一间时尚的大厦内,某间非常职业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老年男人,男人是纯亚洲面孔,脸上不多的褶皱透着岁月的沧桑,沉稳的气质裹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一名助理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外汇报,“杜总,我们国内的公司,突然一个大股东撤资。”
    杜康伟的心抖了下,抬眸,“谁?”
    孙助理也是一脸懵((逼bī)bī),“林木人。”
    “是他?”杜康伟心头一颤,他的公司多年前曾经有一个神秘人大力收购公司股份,直接到了第三大股东的位置,就是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林木人。
    他也想方设法的查过这个林木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可是他始终查不到,他也想到过沈雄冰,也没有从沈雄冰的(身shēn)上查到过蛛丝马迹,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个人似的。
    他始终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也是他转战国外的一部分原因。
    他喃喃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语落,杜康伟抬头,命令,“给我查这个人,林木人,到底什么人?”
    孙助理领命,“是。”
    杜康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办公桌,多年风雨练就的一双沉稳的眸子眯着算计的光芒,这么说来,可能敌人的真面目就要浮出水面了吧,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能将他置之死地,他早就做好了应对更大的风雨的准备。
    林木人大量抛售股票,导致股价下跌,最多杜氏破产清算,可是,他不相信背后的人能一直隐藏下去,不管那人是谁,他杜康伟都不会坐以待毙。
    两个小时后,孙助理来复命,“杜总,我们的人听到了一个没有查实的小道消息。”
    杜康伟隐隐觉得和林木人有关,沉声道,“说。”
    孙助理抿唇,“林木人是蔡文洪。”
    “蔡文洪?”杜康伟咀嚼着这个人的名字,眉头紧皱,蔡文洪是谁?他什么时候认识过一个叫蔡文洪的人?
    蔡?
    他在国内有一个合作伙伴姓蔡,不过人家叫蔡学栋,他和蔡学栋也没有什么仇怨,合作一直顺利。
    他想了好大一会,也没有想起来这个
    蔡文洪是何方神圣,便道,“你去查一下这个蔡文洪的具体消息,越具体越好。”
    孙助理命令出去,“是。”他也是在和国内的人多方沟通打听后,这才得到了这个小道消息,查了片刻,也没有查出来这个蔡文洪是什么人,杜总在急着得到消息,便来汇报了。
    杜康伟(胸xiōng)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很快就被他强大的气势被淹没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孙助理来汇报,“杜总,查清楚了,蔡文洪是沈雄冰家里的管家。”
    “管家?”杜康伟脸上岁月雕刻的沟壑裹着抹诧异,片刻后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沈雄冰是有一个管家,成天老蔡老蔡地叫,人称蔡管家,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也没有注意过一个家里的管家能掀起什么大浪,看来……我们又要回国了。”
    他已经明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qíng),不然沈雄冰不会在他的公司神秘购买大量股票的多年以后,又大量抛售股票,用这样的方式撤资。
    他思索片刻,“订两天后的机票吧。”
    “是。”
    **
    国内的沈氏集团内早已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员工下班了,昔(日rì)加班时亮灯的办公室也早已黑漆漆的一片。
    整座大厦只有一间办公室内投(射shè)出光亮,沈雄冰在办公桌前对着一大摞文件,他看文件看到头晕眼花,签字签到手指僵硬,这会背部早就弯了下去,整个人脸上的疲态显而易见。
    蔡管家心疼的给他捶背,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这是他垂死挣扎的时刻,他不能无(情qíng)的扑灭他的幻想。
    许久,沈雄冰才直起腰(身shēn),看了眼腕表,已经夜深了,他伸了个懒腰,蔡管家这才顺势道,“老爷子,我们回家吧。您已经累了一整天了,也没怎么吃东西,(身shēn)体承受不住的。”
    沈雄冰苍老的声音沉沉地叹气,他真的老了,他不想承认自己老了,(身shēn)体和心力各方面都在无(情qíng)地告诉他这个事实:他老了。
    “好,回家。”
    沈雄冰整理了下办公桌,想了想,还是指了指手边的文件,“抱着。”
    蔡管家小心翼翼地抬眸瞟了他一眼,听话地抱起了文件,沈雄冰按下轮椅上的键。
    蔡管家在(身shēn)后关掉了灯,此刻只有走廊微弱的灯光在见证着勤劳的沈雄冰离开的(身shēn)影,见证着一个了老人从极盛走向衰弱的过程。
    沈氏集团大厦彻底地和城市一同沉睡了。
    沈家大宅内有一个人却无法入睡,那就是张如玉。
    被关进后楼以后,她再也见不到儿子,(身shēn)边照顾的佣人也都冷冰冰的,她虽然还是沈夫人的(身shēn)份,却已经不再高高在上,再也不能颐指气使,她沦为了被打入冷宫的弃妃。
    她想要见到儿子,现在也只有儿子才能救她出去,可是沈幸林几次到了楼下,都被保安
    阻挡在了门外。
    张如玉拍打着被钉死的窗户,一声声凄厉地喊着儿子的名字,母子两人隔着楼上楼下,隔着萧索的空气,隔着有形的玻璃,说得出话,看得到面目,听得到声音,却不能拥抱,不能一起商议事(情qíng)。
    就连求救的声音传到沈幸林的耳朵里都微弱了很多。
    沈雄冰的车子驶入大宅,轮椅进入客厅,等候在这里的佣人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老爷子,今天夫人砸掉了窗户玻璃,也打了四个佣人,其中一个轻微伤送进了医院,我们送进去的杯子都被夫人摔了,房间里的被子被她一把火点着,烧了一半被我们扑灭了,还有……”
    沈雄冰抬手打断她,“好了,不要说了。”
    佣人在他面前战战兢兢,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沈雄冰回头,命令,“老蔡,你去看看,撤掉房间内的一应物品,所有的家具家电全部撤走,就留给她一个空空的房间,也不要再多给她衣服,一(日rì)只提供一餐,他再打碎盘子碗就不要收拾了,让她自己睡地上吧。”
    蔡管家点头称是。
    沈雄冰又问,“二少呢,今天二少表现怎么样?”
    佣人如实回答,“二少也去了后楼,和夫人见过面,(挺tǐng)着急的。”
    沈雄冰冷哼一声,“老蔡,吩咐下去,以后二少不能离后楼20米以内,他想救他妈,也要找对救的办法。”
    蔡管家心领神会,明白沈雄冰此举的意义是什么,他要((逼bī)bī)疯那对母子,尤其((逼bī)bī)疯张如玉,用这样的手段迫使她净(身shēn)出户。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冯思萍,想到了冯思萍的优雅平静,连签署不平等的离婚协议时也那样的优雅,甚至字迹娟秀,不见一丝潦草。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样大,如果当初沈雄冰用这样的方式((逼bī)bī)迫冯思萍,想必凭着她的(性xìng)格,是不会如此不堪如此疯狂的,她一样会在困境中尽量优雅。
    “是。”
    蔡管家安顿好沈雄冰时已经是十二点了。
    夏末的夜里泛着凉意,空中点缀着几颗星星。
    蔡管家到达后楼时就听到了张如玉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沈雄冰,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是大畜生,大流氓。”
    佣人见蔡管家来了,赶紧开门,一进门,张如玉的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直奔张如玉的房间,吩咐佣人撤走房间内的所有物品。
    张如玉抱臂环(胸xiōng),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发丝粘在嘴角她也丝毫不顾,“呵,蔡管家来看望我了,你就是沈雄冰的走狗,他一辈子为非作歹,苍天绕过谁,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蔡管家(挺tǐng)直(胸xiōng)膛,他不(允yǔn)许任何人污蔑沈雄冰,“夫人,老蔡现在还尊称你一句夫人,你全(身shēn)上下,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老爷子给您的,如果不是老
    爷子,您现在还……”
    现在还在KTV里卖笑卖(肉ròu)呢。
    张如玉被戳中了痛处,咬牙切齿疯狂地怒吼,“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一条狗,一条乱咬人的狗,离开他沈雄冰,你什么也不是。”
    蔡管家嘴角浮起冷笑,“对,我就是一条狗,一条忠诚于老爷子的狗。”
    张如玉见佣人先是搬掉了沙发,又搬走了(床chuáng)头柜,梳妆台,然后继续搬(床chuáng)上用品,她发疯似的跑过去,抱住被子,“你们要干什么?”
    蔡管家道,“既然夫人有烧被子的(爱ài)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被子都搬走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