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推开她,手揣进衣兜里,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手机。
    罗依依恶作剧地看着克洛斯那副纠结的样子,道,“儿子,能不能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查不到来源的那种。”
    “太简单了。”罗一默说着拨了个网络电话出去。
    来电铃声不像信息铃声,信息铃声只响一下就结束了,来电铃声锲而不舍的一直在响。
    在唐雨嘉的疑惑和催促中,克洛斯接起了那个开头是加国区号的号码,“喂。”
    耳边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克洛斯又问,“你好,哪位?”
    回答他的依然是死水般的寂静。
    克洛斯狐疑着挂断了电话,又点开了信息,唐雨嘉伸着脖子看着他的手机,当看到她记忆中的妈妈一只腿被啃咬的只剩白花花的骨头,另一只腿失去了脚,她吓的尖叫出声来,“啊,妈妈。”
    她的声音有些大,佣人都睡熟了,且都在一楼,没有人听得清楚她的声音,克洛斯却急急忙忙的捂住她的嘴巴,“别叫。”
    唐雨嘉眼里瞬间涌出了泪水,泪眼汪汪地看着哥哥。
    克洛斯沉声道,“妈的尸体落在了不明人士的手里,恐怕我的(身shēn)份暴露了,其实也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我的(身shēn)份,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就有暴露的危险。”
    唐雨嘉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克洛斯松开她,她哽咽道,“哥,那怎么办,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人说可以怎么办?”
    克洛斯低头,眼睛红通通的,“没有。”
    唐雨嘉心(情qíng)激动,“哥,那我们就任由妈这样被折磨吗?”
    “再等等,别着急,对方既然现在把妈亮出来,一定是有目的的。”
    “那到底什么目的?”
    克洛斯突然正视她,“妹妹,不管对方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你并没有做过任何犯罪的事(情qíng),记得,如果有朝一(日rì),我……不在了。”
    唐雨嘉泣不成声,“哥,不要。”
    克洛斯抬手抹着她的泪,“妹妹,妈的心愿是回到祖国,回到家乡,如果我不在了,你记得完成妈妈的遗愿,那时你可以跟沈敬岩坦白这一切,让他看在你们多年(爱ài)(情qíng)的份上,请他帮忙,将妈妈葬在我们的家乡。”
    唐雨嘉哭的不要不要的,双手紧紧的搂着哥哥的腰(身shēn),“哥,不要这样,我不要。”
    克洛斯竭力镇定,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妹妹,听话,不要让哥哥失望,你可以的,我为了妈出卖了我们的国家,也会为了妈去做任何事(情qíng)。”
    罗依依看到这里,谓然低叹,“哎,他也不容易,都是为了妈,其实如果他当初向组织汇报就好了,我想我们的国家一定不会不管的。”
    罗一默抬头,白了妈(咪mī)一眼,“那就是用他妈(咪mī)的生命来换取他的清白,这种事(情qíng),克雷蒂既然做了,就定会万无一失,随时都能一刀杀
    了他的妈(咪mī)。”
    罗依依心存幻想,“也许我们国家的动作会很快。”
    “你当克雷蒂是吃素的?在唐明朗到达加国,被克雷蒂牢牢控制在手里之前,他是找不到他妈(咪mī)的影子的,克雷蒂的手下随时都会杀掉老太太,唐明朗在加国那么多年,见过他妈(咪mī)的次数屈指可数,你知道你的国家在隐蔽战线战斗的人每年死多少吗?而且都是不能被社会知道的,不能公开的,不能像现在救人的救火的英雄被媒体和政府歌功颂德的,不能被评为烈士,只能草草掩埋,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不能公开,不然就有被寻仇灭门的危险。”
    罗依依心头沉重,“沈敬岩是不是也算是隐蔽战线战斗的人?”
    罗一默郑重的点头,“当然了,如果他做的事(情qíng)被暴露,他就是国际走私分子,要上法庭接受法律审判的,要被判刑的,然后,他就会是另外一个人了,不能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不能回家,不能和亲人相认。”
    罗依依的心里不是滋味,“太不容易了,我以前不应该天天跟他吵架的,他背负着那么大的压力,我还雪上加霜。”
    罗一默道,“其实也很正常啊,每一个国家都有机密,这些人就是为了国家的机密和特殊任务活着的,如果我的国家需要我做这些事(情qíng),我也义不容辞。”
    罗依依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你还(挺tǐng)(爱ài)国。”
    罗一默扬声,“当然了,爹妈都(爱ài)国,当儿子的也不能逊色嘛。”
    罗依依有些遗憾,“可惜你(爱ài)的和我(爱ài)的不是一个国家。”
    罗一默莞尔,“如果你不去澳洲,我就在你的肚子里被你打掉了,我为什么要(爱ài)你的国家?”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那时候确实想要打胎的。”
    “妈(咪mī),你说这样的话,不怕我伤心吗?”
    罗依依挑眉,“但是我没有必要骗你吧,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罗一默善解人意道,“妈(咪mī),我非常理解你的。”
    屏幕的画面里,唐雨嘉紧紧的抱着哥哥,仿佛哥哥随时都会离去,仿佛每一秒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克洛斯一直在轻抚她的后背。
    时间一点点流逝,兄妹两人都心(情qíng)沉重,对未来都有着一种茫然,却也有着满满的斗志。
    妈妈是他们共同的信念,要把妈妈带回家,带回国,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兄妹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细节,反复叮嘱一些事(情qíng),罗依依困的眼睛流泪了,罗一默让她去睡觉,她坚持要看看那对兄妹还有没有别的秘密。
    儿子告诉她,可以给她看回放视频。
    罗依依这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克洛斯想早点走,又舍不得走,他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母亲带来的心痛,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他只要想想就睡不着觉。
    时针指向5点,克洛斯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临走像
    留遗言似的反复叮嘱妹妹一些事(情qíng)。
    下午,唐雨嘉又准时出现在了罗依依的办公室内,罗依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风雨无阻啊。”
    唐雨嘉无所谓道,“没有刮风下雨啊。”
    罗依依继续工作,不理她。
    唐雨嘉主动出击,走过去,将粉钻戒指放在她的面前,“务必给我修改好,我改天过来拿。”
    罗依依眼神扫过钻戒,“拿走你的东西,不要想着用新的办法讹诈我。”
    唐雨嘉不理她,转(身shēn)就走,罗依依立刻喊来从安从群,让她们拿着戒指追了出去,强势的将戒指塞进了唐雨嘉的手里。
    从群冷笑,“就这一两分钟的时间,依依姐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把你的钻石换成水晶,回头敢诬赖我们,打死你。”
    威胁了一通,从安从群就走了,唐雨嘉神色淡然,出了电梯先给孙莉莉打电话,又给克洛斯打电话,准备三人约个下午茶。
    克洛斯拒绝了两个回合,唐雨嘉就让孙莉莉来写字楼门口找她。
    三点,克洛斯到了写字楼门口,唐雨嘉立刻从车子里跑出来,走到克洛斯面前,笑的谄媚,“克洛斯先生,一起下午茶吧,我请你。”
    克洛斯礼貌的摇头,“沈太太太客气了,不要了,我来找罗依依。”
    唐雨嘉嘴角笑意不减,“难道是克洛斯先生觉得我不够资格邀请你?”
    克洛斯无奈,“好吧。”
    孙莉莉眼冒火花,眉开眼笑的邀请克洛斯上车。
    三个人一同离去。
    这举动是摆明了不避嫌,既然罗依依怀疑他们,那就让她怀疑去,让她去找把柄。
    唐雨嘉和克洛斯谈的,都是孙莉莉有多么多么好,多么温柔善良,多么持家有道,简直将孙莉莉夸上了天。
    克洛斯就一副不(热rè)(情qíng)不冷淡的样子。
    兄妹两人这场戏演的极好,自以为骗过了所有人的目光,殊不知连罗依依这种看起来最局外的人都心知肚明。
    又隔了一天,唐雨嘉和朋友吃晚饭出来时,走去昏暗的停车场,陡然一个男人窜出来,在她耳边道了句,“让沈敬岩去贿赂苏司令,他懂。”
    唐雨嘉的心倏地一跳,她等这一天等的惶惶不可终(日rì),终于有人来给她指派任务了吗。
    男人见她惊讶地说不出话,又重复了一句,“让沈敬岩去贿赂苏司令,这是冥夜党的命令。”
    说完男人就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身shēn)后有人喊唐雨嘉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那个男人说的话像魔咒似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心不在焉地回到家,唐雨嘉整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在想着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做。
    这件事像一个插曲,却在唐雨嘉的心里激((荡dàng)dàng)起了千层浪。
    只是沈敬岩不在家,她无处诉说,连发疯都找不到对象。
    距离沈敬岩和唐雨嘉的婚礼只剩下半个月了。
    唐雨嘉还想演好最
    后的戏码。
    她又去了罗依依的办公室里,罗依依正在接待客户,她就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坐着,手上5克拉的粉钻尤为显眼,那硕大的钻石自然吸引了客户的目光。
    唐雨嘉笑道,“吴小姐,这枚戒指是在罗总这里定制的,是不是很有品质?”
    吴小姐羡慕的不要不要的,“是啊,很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