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风被带入了房间,递出手中的瓷瓶给太医,“这是解药。”
    “从何而来。”乾仁眉眼淡淡,望着沈清风,声音不怒自威。
    沈清风心里思来想去,唯有一个法子,便当场跪下,向一个九岁男儿,虽是太子,可以他的地位,向太子下跪,是没有必要的,可是沈清风做了,一切为了陆月柔可以活下来。
    “实不相瞒,这乃是我娘子所做的糊涂事情,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件事情,也都是我没有保护好我娘子,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沈清风脸色暗淡下来,声音也是带着后悔:“年前她外出祈福,失踪了,找到之后,就不是她了,她被前朝余孽的那群人下了药,又改了性子,性格大变,记忆全失,才做下这样的糊涂事。”
    “你什么意思?”乾仁心中有数,却不太敢信,因为前两次他见的时候,发现陆月柔算是正常的。
    “是我娘子下毒谋害皇后娘娘,伙同前朝余孽一起,但她自己也是被下药的,做出那些事情,也非她本意!”沈清风希望能从轻发落,故此全部承认。
    “传我命令,捉拿陆月柔!”乾仁这下也不多说,直接下令了。
    沈清风自知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
    “为何!”艾怜醒来之后,便看向沈清风,方才她在太医用药的时候,意识已经清醒了,只是不能说不能动,看着沈清风,“你为什么没有护住她!”
    沈清风低下头,“是我不好。”
    “皇后娘娘,心情不可过激,您的孩子……没有保住。”太医跪下,也是不忍心。
    “你说什么!”艾怜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颤抖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都是颤抖的:“我肚子里面,我的孩子没了,你是说我的孩子没有了。”
    “皇后娘娘,还是保重凤体。”太医不敢抬头。
    “哈哈哈,我拿她当亲姐妹,她便如此待我。”艾怜眼泪滑落,闭上眼睛,不甘心的摇头,“为何偏偏是我!”
    沈清风怕艾怜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决定,立刻转身跪在艾怜面前,“她做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出于自愿的,她也是被下了药,失去了记忆啊,还望娘娘明查。”
    “太子,人已抓到。”侍卫在门口单膝跪地道。
    因为陆月柔根本不知道沈清风这件事,所以回到府上,也没有任何防备,这才被乾仁的人抓到宫中。
    “带过来。”艾怜眼眸闪烁几下。
    “母后。”乾仁皱起眉头。
    “带过来,我要见见她。”艾怜声音平稳起来,只是面色难掩悲痛。
    “是。”乾仁见艾怜坚持,也只好让侍卫带陆月柔过来,“押进来。”
    陆月柔被押进来,双手被捆于身后,扑通一下,被侍卫推着,跪在艾怜面前,陆月柔抬眸,眼眸全是对艾怜的恨意。
    “沈清风一直说你被下药,失忆了,此事可是真的?”艾怜心里想着,若是真的,她便从轻发落,若不是,就不要怪她不顾姐妹情谊了。
    “他纯属是胡说,你也信,你难道不知道吗?他爱的可是我这个人,我觉得,他爱的就是我这一副皮囊。”陆月柔这话一出,艾怜便信了沈清风两分。
    “看来你是忘记当初是你追的他了,你当初嫁给他之前,可是跪在父亲面前求的。”艾怜摇头,面色因为刚刚流产,还有些许苍白。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明明是他,名门正娶的,是他来到我家提亲的。”陆月柔觉得自己说的才是对的,虽然失去部分记忆,但她绝不可能主动追沈清风。
    “看来你是真的失去了记忆,性子也变了,”艾怜幽幽叹了一口气,见沈清风眼睛通红,也是于心不忍,可是念着死去的孩子,她也咽不下去这一口气,只是先说出了真相:“你被秦羽带走,他夺了你身子,你想自杀,我便设计你死了,问沈清风的心,他不介意你不清白,依旧愿意娶你,这才是真相,你失了记忆,有人替你记着。”
    陆月柔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她看着沈清风,眸色复杂起来,原来,他都知道。
    “我就问你一个事情,你为何如此恨我?”艾怜一直不解。
    “没有理由。”陆月柔这么一说。
    艾怜记着,她被洗去了记忆,苦笑起来:“看来,前朝的那些人,确实很恨我,也是,秦凡秦羽,皆是死在我这边,恨我也是应该,只是,为何他们要拿你下手呢?许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果然,他们那群人,最会拿捏人心。”
    陆月柔想说什么,又停住,没有出口,只是看向沈清风的眼神,渐渐复杂,他是如何爱自己。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我姐妹一场。无论如何,这情谊就到此为止吧。”艾怜不是圣母,心中意难平,“其他的,太子,自己决断就好,本宫累了,都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乾仁领着众人离开房间,田花给房间带上门,站在门口守着。
    里面传来艾怜细小的哭声,门外的乾仁,长袖下的拳头狠狠攥起,那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外面世界的妹妹。
    就这样没了。
    看向陆月柔,“先押进地牢。”
    “太子殿下!”沈清风立刻看着乾仁。
    “母后的意思是死罪可免,不是不用受罪,活罪难逃!那是我妹妹,还没有出世的妹妹!沈公子,慎言!”乾仁这无异于是威胁,也是警告。
    沈清风无法,只好跪下,“臣愿意代她受过!”
    “你说愿意就愿意了,可我不统意。”乾仁话落,便甩袖离开,脸色难堪至极。
    长期被锁着,沈清风许久未活动,加上今日如此匆忙,又大悲,心中悲痛,一口鲜血呕出来。
    乾仁停步,回头看了一眼沈清风,“沈公子是个痴情种,可是造化弄人,沈丞相还在家中等着沈公子,沈公子,回吧。”
    沈清风摇头:“她在哪,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