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这是万长明、张煌言和郑成功三人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天子的耳目,赫赫有名的密谍组织,哪怕现在名声还没有以前的锦衣卫大,但论隐秘性与渗透性与锦衣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似乎也说不通,天眼满打满算成立不过五六年,五六年时间能将势力渗透至整个天下?这个天下可不是指大明而是全世界!不仅渗透,而且还能将全世界的陆地与海洋绘制的这么清晰,委实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但如果不是天眼还能怎么解释?历代文献不可能记载的这么详尽何况还包含了无尽海域,三宝太监绘制的海图据说已经毁于大火,即便还有留存,郑和可没走遍全世界。
    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只有圣武大帝乃天上神仙临凡这一说,神仙眼底,天下一览无余似乎也就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当然这并非是说这张海图并非完全没有谬误,比如郑成功熟悉的东南海域,在海图上面的标识就有几处微小的出入,比如上面的吕宋位置,海图上标识的名称是菲律宾,寮国的位置标识的是老挝等等,但这些都瑕不掩瑜,对于海军来说这张海图就是无价之宝!
    “这个范什么特倒还算是有点骨气,竟然没跑!”迎着朝阳,万长明眺望几海里外的荷兰澎湖舰队,锐利的目光似乎已然落在阿姆斯特丹号风帆下矗立的范巴斯特身上。
    “他不敢跑。”郑成功淡淡的回应道:“这些年范巴斯特作为荷兰驻远东的全权代表,身上有着太多的利益瓜葛,福建、广州、琉球等地都有荷兰人移居,其中不乏荷兰本国贵族,他若是跑了,这些人的死活如何保证,远东的利益若是损失殆尽,他即便回国也不会有好下场,即便不上绞刑架,他与他背后的家族也完了,范巴斯特很清楚这一点,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万长明笑道:“论对荷兰人的了解,本督远远不及你,那么此人不跑,是想与大明海师一战死中求活了?”
    “范巴斯特对大明很了解,大明海军的建立以及战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心里应该更清楚,与第一舰队海上搏战,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郑成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福建水师若与第一舰队搏战的场景道:“依成功之见,范巴斯特恐怕到现在为止也不敢确定大明会对他动手,因为荷兰这么多年以来在远东贸易,并未触犯大明,大明对他而言,根本没有理由对其动手。”
    “可是现在无中生有了。”万长明呵呵笑道:“来人!”
    万长明的亲卫立即上前敬了个新式军礼。
    “立即派人前去知会姓范的,让他立即将杀害我大明百姓的凶手交出来,十七名百姓必须交出十七名凶手,少一个,本督大军一至取其百条人命来偿!”
    “是!”亲卫领命而去,不大一会功夫,圣武号上降下一条快船,受命的亲卫带了三个列兵执浆划向荷兰澎湖舰队。
    范巴斯特自然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喜色,大明舰队派人前来交涉?这岂不是正说明大明对荷兰并无恶意,在这澎湖海域上撞见也是纯属巧合啊,当下不敢怠慢,立即下令让澎湖舰队其中一艘战船前去迎接。
    “本人乃是大明第一舰队提督万将军麾下亲卫统领霍浪。”霍浪登上阿姆斯特丹号,眼中轻蔑之色毫不掩饰,在第一舰队服役一年多,他自然不会看得上这世间任何一条木制战船。
    “我是荷兰澎湖舰队司令,请问贵军万提督有何指教。”范巴斯特严肃道。
    霍浪道:“指教不敢当,万提督让本统领前来问一问,两个月前荷兰舰队于东海之上击沉大明沿海渔民的渔船,并杀害渔船上一十七位大明百姓的事,该如何给大明一个交代!”
    范巴斯特猛然一怔,荷兰舰队击沉渔船还杀害大明百姓?这怎么可能!猛然间,范巴斯特脑海如被雷击,顿时想到一种可能。
    欲加之罪!
    范巴斯特情不自禁的晃了一下,内心已然惊惧到了极点,大明这是没有对荷兰开战的借口,愣是找了这么个借口!
    毒辣!卑鄙!无耻!
    古老的东方文明,一向以礼仪之邦自居的泱泱大国,居然会这么下作!
    范巴斯特的肺都快被气炸了,但现在除了忍气吞声几乎别无他法可选,第一舰队就在数海里之外,随时随地都能发起攻击,现在他心里最后悔的便是为什么不跑的越远越好,怪就怪他太高估了大明皇帝的人品,以至于现在追悔莫及。
    “我想这一定是一个误会!”范巴斯特沉声道:“我以军人的名誉保证,荷兰澎湖舰队绝对没有做过杀害贵国百姓的事,这一定是遥传或者是诬陷!”
    霍浪冷笑道:“是不是误会本统领不知道,而且本统领只相信大明军人的名誉,将军令我前来传话,让我告诉荷兰舰队的主帅,立即将杀害大明百姓的凶手交出来,杀人偿命本就是正理,既然大明百姓死了十七人,那么荷兰就要用十七人来抵,否则将军便视荷兰对大明的挑衅,是要对大明宣战!”
    范巴斯特目瞪口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都没能缓过神来……
    “此事,我还需要详查,还请禀告万将军,给我三天时间……”
    霍浪根本半点面子也没打算留给范巴斯特,冷冷开口打断道:“三天时间没有,日落之前如果荷兰不能给出一个交代,大明第一舰队便会对荷兰战船发起攻击,将军不打算耽搁太长时间,打完了仗,水师官兵还要吃晚饭……”
    蔑视!赤裸裸的蔑视!范巴斯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身为军人,更是荷兰在远东的最高负责人,今天居然被一个明国的小兵以这种姿态羞辱,便是他身后的几名舰队高级将领脸色也是无比难看,眼中射出的寒光似乎已经将霍浪凌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