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三天的时间,阿虫和周秉然,被迫在一起练功,一个是国术,一个是拳击。

    经历了与周秉然的几次激烈冲突,阿虫表面认命,实际上一直在卯足了劲和他飙膀子竞争。

    第二天傍晚,周秉然汗如雨下。刚刚练完八极拳,他整个人都冒热气,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处于活跃状态,看起来有一种阳刚之气。

    另一边,阿虫也是在陪练的陪同下,打完一套高难度组合拳,气喘吁吁从拳台上跳下来。

    之前独自练拳,无论是截拳道,还是拳击、格斗术,他练下来都觉得很实用。可是,在看了周秉然练功之后,他忽然感觉自己平时练功就跟木头人一样。

    同样是刚猛的路子,周秉然却显得灵活多了。

    “等等!”阿虫用不算流利的汉语叫住周秉然。

    周秉然头也不回,假装没听到。

    阿虫脸红脖子粗,想了想,叫道:“周先生,请等一等。”

    周秉然定住脚步:“有事?”

    “我想跟你请教几个拳术方面的问题……”阿虫憋红了脸,终于拉下脸来开口道,“我早年跟师父练截拳道的时候,他曾跟我说过,截拳道和国内的一些内家拳非常相似,可以说是同祖同宗。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帮我解释一下我不通的几个地方?”

    周秉然刚要开口,管虎大步流星走进来。他嘴里叼着雪茄,身上穿着清凉的亚麻短袖,油光满面。

    “小伙子们,今天训练结束了吗?结束了的话,就去洗个澡,换身帅气的衣服,晚上跟我去赴宴。”

    说完,他吧嗒吧嗒又抽了两口烟。

    “赴宴?”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他们都不太喜欢那种场合,所以眉头都皱起,口气也不好。

    “不要这样,今晚出席宴会的,可都是大佬哟。而且,今晚宴会的规格,几乎可以说是满汉全席的档次。”

    管虎很兴奋,因为今晚能出席宴会,说明他已经晋升为元老级别。

    自从吴多帕身边的八大金刚死的死,抓的抓,只剩下三人之后,作为替补的第二梯队,管虎之流,就开始纳入他的视线。

    之前,管虎和措姆那那么激烈的争斗,而吴多帕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主要是想从中筛选真正的狠角色。

    今晚,他必须得带两个拿得出手的小弟。

    阿文够沉稳,周秉然够干练,阿虫够狠,他们三个,是他今晚要带的小弟。

    周秉然一听说全是大佬,心脏顿时突突跳动起来。是不是要见吴多帕了?会有这么快吗?

    “几点?”周秉然问。

    “晚上八点,不过我们七点就得出门,因为距离宴会地点,可是有四十分钟车程,老大可不喜欢爱迟到的家伙。”管虎道,他目光审视的看了看周秉然,“怎么,你有事?”

    “嗯,今天是阿金的生日,我答应了给她买个蛋糕。”周秉然瓮声瓮气道。

    “哈!买大送小啊,你可别真的陷进去。”管虎叭叭抽了两口雪茄,挥手道,“去吧,早去早回,六点五十到我办公室结合。”

    周秉然点点头,又对阿虫道:“你刚才的问题,路上我再跟你探讨。”

    阿虫面带感激地点点头,周秉然便匆匆离开。

    今天的确是阿金的生日,所以他路过蛋糕房的时候,特地去给孩子买了一个最大号的奶油蛋糕,还给她买了一瓶布丁。

    不过,他并不是单纯要为阿金过生日。既然有行动了,他就得给上头汇报。

    在当初计划的时候,他们告诉周秉然,如果有任何的变动,或者他觉得可疑的地方,就捎消息到路口的老榕树下。

    这里只有一个路口,也只有一棵老榕树,所以周秉然没有任何的障碍。他只是担心,这么明显的地方,每天很多人聚集在榕树下的花坛上抽烟、打牌,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后来他才想明白,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来到阿红住处,阿红已经炒好了菜,在周秉然出现以前,阿红很少会做这么丰盛的饭菜,经济上的窘迫,以及对生活的没有热情导致她得过且过。

    可现在不同了,她忽然容光焕发,姐妹们嘲笑她:“阿红,你恋爱了啊。”

    “阿红,男人都没有好东西哦,你可要小心点。”

    阿红总是笑着将头发挽到耳后,羞涩地说:“你们胡说什么,他都可以做我弟弟了。”

    他,自然指的是周秉然。

    阿红对外这么说,可是那眼神,那神态,完全出卖了她。每次周秉然来,她都会热情招待,每次他走,她都会依依不舍。

    虽然两个人,始终都是清白的关系,可是她在内心,已经把周秉然当作了眼下的依靠。不光是经济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时间是五点半,周秉然进门之后,抱了抱阿金,阿金甜甜的叫他大哥哥。阿红曾经多次呵斥女儿,要叫叔叔,否则她会觉得对周秉然不尊敬。

    “没关系,大哥哥我喜欢。”周秉然掏出个小玩意递给阿金,而阿金对蛋糕和玩具,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温暖的灯光,忙碌的女人,兴致勃勃玩玩具的孩子,这一切让周秉然都恍惚了一下。

    “以后,我也要有一个这么温暖的家。”他想。

    因为晚上要去赴宴,所以周秉然只能陪她吹蜡烛,之后,便离开了阿红家,不过是从窗户走的。

    阿红很意外,周秉然并没有跟她说要保密什么的,他内心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或许她曾经是出来卖的,或许那句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是真理。但是这世上总有例外,阿红就是例外。

    事实证明,周秉然对阿红的信任是正确的。

    出去之后,他漫无目的的转悠了一圈,最后来到大榕树下。

    一群人乘着夕阳打扑克,旁边还有一个刚吸过白粉的正在嗨。

    周秉然东瞅瞅,西看看,趁人不备,便将预先写好的字条放在榕树下一堆乱石快中。

    其实他很想知道,将要拿走这张字条的人是谁。但是周秉然明白,他正在从事的活动,是非常危险的,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越好。

    办好这件事,他去到办公室,和大家汇合,七点钟准时出发,车子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