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俞微抱起那一大堆纸袋子,非常听话地走了。

    支开了妹妹,俞衡在何砚之对面坐下来,低声问:“我刚刚看微博了,你买的热搜?”

    “是啊,”何砚之拿起一块披萨,上面的芝士还在拉丝,他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怎么,你后悔了?”

    “……没有,”俞衡帮他把饮料插上吸管,“就是在想,这事也不知道会怎么收尾。”

    “我的目的很简单,第一,让那个张老师滚出教育界;第二,让张思蕊道歉。”何砚之说,“至于其他的,那不在我能力范围内,我或许可以借机打压一把张家的公司,但要真正想把他们搞垮,成本太高了,而且给我带来的利益约等于零,我不会干那种亏本亏大发的买卖。”

    俞衡沉思了一下:“其实已经超出我预期了,我本来想的只是让张思蕊给我妹妹道歉,以及让张老师别再教他们这个班。”

    “啊?”何砚之一愣,“就这样?”

    “就这样。”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要让姓张的这辈子都别想在教育行业混了,”何砚之有些无奈,“不过没关系,就当为民除害吧,我难得做一回好事。”

    俞衡:“……”

    何砚之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俞衡刚想说一句“好好吃饭别玩了”,就见他划屏幕的手指一顿:“哟,开始反击了,速度还挺快,周六日也不休息吗。”

    俞衡心说:这还能反击?

    这证据都锤得不能再死了,怎么反击?

    他登上微博一看,发现反击的内容并不是关于张老师,而是张思蕊。

    估计对方觉得张老师已经救不回来,开始弃卒保车了。

    张思蕊到底是个未成年人,人们对未成年本能地会宽容一些。何砚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串“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内心呵呵,就差回一句“孩子还小,打死就好了”。

    他丝毫也不同情地怜悯道:“真惨喏,祸到临头,保女儿不保弟弟——你说这位班主任他图什么?”

    俞衡没回答,他点开了一个给张思蕊洗白的视频,视频里放的正是俞微在走廊里甩她耳光的那一段。

    整个视频只有半分钟,把前面张思蕊造谣抹黑别人的言论全部删掉了,呈现给网民的只有俞微打人。

    微博还说,是因为俞微先出手打人,张思蕊才记恨上她,所以报复她的。

    “这种颠倒黑白……”

    “别理,”何砚之说,“断章取义嘛,截视频只截一段,他们最擅长了,不过他们是不是忽略了一点——他们有的录像,我们也有。”

    “那现在怎么办?”俞衡皱起眉,“要把完整的录像发出去吗?”

    “不用着急,先放放,有争议才有热度,”何砚之胸有成竹,“而且,完整的录像里有关于你的内容,你已经决定好不在意了?”

    俞衡:“……”

    何砚之看他这表情,忍不住轻轻叹口气:“没事,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处理了,我帮你忙,顺便借这次机会跟你捆绑一下,你不介意吧?”

    俞衡没懂:“什么?”

    “就是……公开关系,”何砚之说,“这事扒来扒去,最后肯定会扒到我头上,既然躲不过,不如主动迎击,大大方方承认了,我看他们有什么话可说。”

    俞衡有些犹豫:“这……”

    公开关系?

    虽然他之前他曾发过微博帮何砚之,但毕竟不是官方的,跟当众公开还差了一个档次。

    “唔,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何砚之有点失望,好像失去了一个蹭热度的好机会,“发视频的时候帮你把那两句话剪掉吧,不过不完整的视频,会留下被人诟病的把柄。”

    俞衡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不用了,就按你说的来。”

    他从跟何砚之确定关系的那一天起,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跟他朝夕相处的人到底不是普通人,迟早要把他拉入不普通的行列。

    曝光在亿万眼球之下,这是何砚之习以为常的事情,他既然决定站在这个人身边,那就得接受他所经受的事。

    这是需要两个人共同承担的,而不是独独一方。

    他想了想,又说:“但是……我好像也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我就一普通大学生,最后传出去,还不是我被你包养吗?对你只有害处吧?”

    “这你就放心好了,”何砚之咽下最后一口披萨,擦了擦手,“对外公开我们怎样的关系,自然我说了算,那些乱嚼舌根的,就算我不能让他们闭上嘴,但我可以让他们扩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