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

    光头怎么想谁也猜不透,胡之然听了这段话却有点感触。很多时候,性子一定要圆滑,不要与人硬刚。

    公司被查,胡之然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硬刚,刚不过那就拖。拖实际也是不服气在硬抗。

    碍于光头的股份,胡之然提出曲线救国的解决方案,也算是在人前示弱。

    吃过饭,与光头聊了一会,胡之然皱着眉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对方知道我要把股份卖了,或者股份已经卖了。”

    等着打官司是不太现实,拖得太久了。

    胡之然想了一会,对光头说:“这件事尽快办,我这就找人传话。”

    “你知道是谁在针对你?”光头一脸难看:“你到底得罪谁了?”

    胡之然得罪的人多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怀璧其罪。

    胡之然只是笑笑,光头知道胡之然是不方便说也就

    不再问,拍拍胡之然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兄弟,我这么多年什么都见过了,也什么事都干过,有目标是好事,但千万不要急功近利。”

    “放心吧,我有数。”什么人会给你建议,只要跟你亲近的人。胡之然很庆幸交了光头这个朋友,虽然多亏了老黄这个中人,不过胡之然与光头还真是对脾气。

    “你有数个屁。”光头白了一眼:“你看这回得罪的人,不就是冲着你来的?”

    光头可不知道玉猪龙的事,更不了解想当年胡易明的那些恩怨。既然生在胡家,胡之然躲不掉这些纠葛。

    胡之然说:“哥,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低调挣钱。”光头嘿嘿一笑:“实在不行,把沙场以及建筑公司核算一下,并到我们的公司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明阳不能说横着走,但办什么事也不会无辜被刁难。

    胡之然却不能:“哥,谢谢你的好意,这样我会害

    了你。”

    光头说:“你得学学伟人,第一条是战略转移,第二条就是化整为零让对方没有目标,第三条是你们先干着,我搞发展。”

    陪着老黄喝了一会茶,老黄说不喝了,喝多了睡不着,胡之然也就告辞离开。

    回去之后,等倪俊雅睡下,胡之然却瞪着眼看着天花板。

    光头最后一句话看似简单,胡之然却琢磨了很久。

    邓云秋为什么不把玉猪龙给胡之然,因为这是胡之然最后的底牌,如果赢了,胡之然可以用它换取最大的利益,如果输了,胡之然可以凭借玉猪龙立于不败之地。

    一直以来,胡之然的报复来的太心急。就像刘家,如今刘家覆灭,而胡之然竟然还不清楚当年刘家参与了多少。刘家倒霉,并非因为胡之然,而是因为李芷晴。

    胡之然只是李芷晴的一颗棋子。

    这种被人支配的感觉非常不好。但胡之然没办法,

    李芷晴给胡之然利益,胡之然就要为他卖命。别不承认,给了胡之然沙场,再凭着一张鲁平义与玉猪龙的照片就把胡之然放在鲁平义的对立面。

    胡之然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憨厚太单纯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岂不是一直被李芷晴牵着鼻子走?

    如今胡之然自身难保,心里清楚的明白,李芷晴等着胡之然打电话求救。但胡之然不能。

    自认为挺聪明,甚至想用玉猪龙聊支配这些豪门氏族相互撕咬。回过头看,胡之然非但没支配别人,而一直被人支配。

    胡之然辗转反侧,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按照关头说的那样,化整为零,干脆不与这些人接触,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零散投入出去,暂避锋芒从这些人的视线中消失。

    “怎么还不睡。”倪俊雅醒了,揉了揉眼,看着胡之然。

    “你睡吧,我有点事。”胡之然起身,到阳台抽根烟。

    “还因为坟的事?”倪俊雅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胡之然摇摇头,这些怨胡之然都会记在心里,眼下要懂的隐忍。

    胡之然说:“我想把建筑公司与沙场都转让出去。”

    建筑公司是倪俊雅拿回来的,算是倪俊雅送给胡之然的一份大礼,胡之然一分钱没花得来的,说的严重点,这算是倪俊雅给胡之然定情的东西。

    如果要转手,胡之然怎么也要与倪俊雅商量。

    倪俊雅说:“看你的意思吧,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生活没有那么高的追求。”

    一个娇生惯养的官宦子女,如今做着督查的工作。风里雨里,从不嫌累。

    “你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倪俊雅问着还在打呵欠。

    胡之然说:“暂时没有,只是现在有人针对我,没准还不是一个人针对我,不想与他们对赌而已。”

    “别想太多。”倪俊雅拿出一件外套给胡之然,接着转身就去睡了。

    这段时间,倪俊雅也算了解胡之然的习惯。每当有

    什么想不开的事就会难以入睡,很多事非要想明白才罢休。

    想了大半夜,胡之然最终决定,沙场与光头进行一下交接,而建筑公司就交给高翰。原本胡之然是想给倪俊雅的,但他有公职在身,不能经商。

    第二天,胡之然见了卫东,高翰的股份不动,让他准备一下材料,把公司的股权全都转给高翰。接着,胡之然与光头办理了交接,只要几天时间,股份转让就能办好。

    做完这一切,木已成舟,胡之然先是打电话给李芷晴。

    “嘿嘿,亲爱的小宝贝,是不是在等我的电话?”胡之然一贯的言辞轻佻。

    李芷晴不为所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哎呦,我说想你了行不行?”胡之然却不着急。

    如果是胡之然求到门上,肯定是好好商量,怎么会用一些勾搭的言辞。胡之然的状态肯定让李芷晴不解,不知道胡之然唱的是哪一出。

    “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李芷晴一如既往的平

    静。胡之然发现,自己每次都会说这些话,李芷晴现在已经免疫了。

    叹了口气,胡之然说:“我太难了,这不找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李芷晴也没虚头巴脑的,胡之然会打电话她早就预料到了,因凭胡之然自己的能力,沙场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胡之然故意停顿一会,似乎在下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李芷晴也真是有耐心,一声不吭的等着胡之然说出口。

    胡之然说:“沙场被人查了,我想现在变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你看卖给你能给我多少?”

    “什么?”李芷晴以为自己听错了,胡之然的脑门该不会被驴踢了吧。这沙场本就是李芷晴给胡之然的便宜,揣到腰包里的东西转身卖给送你东西的人,这思维跳跃的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怎么?”胡之然故作好奇:“难道不值钱吗?”

    “胡之然,你在想什么?”李芷晴问。

    胡之然呵呵笑,笑出了猪叫声,就像地主家的傻儿

    子:“没想什么,只是不想玩了想变现跑路,所有人都针对我,何苦呢,有这些钱,我这辈子不愁吃喝了,干什么干啊。存到银行吃利息,难道还吃不起鸡腿?”

    “你真要卖沙场的股份?”李芷晴问,没等胡之然回答又问:“沙场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胡之然赚了多少钱李芷晴的人早就调查清楚了,真想算出来一点不难。李芷晴都没想到,胡之然能用那么点钱在沙场占据绝对控股的位置。

    平头老百姓不比世家子弟。一辈子能赶上几次机会改变自己的阶级?沙场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如果有机会投入,大多数人都不会放过。当时胡之然也是把开采权作为筹码谈了进去。也就是说现在沙场的开采权不是胡之然一个人的,而是全体股东的。

    “你以为呢?我做生意还能吃亏?”胡之然笑。

    “我对这个没兴趣。”李芷晴甚至不会问及价格。

    胡之然早就猜到结果,故作失望:“你如果不要,谁还能给我个高价,现在被查了,我恐怕只能打折处理,要不你考虑一下?”

    胡之然的话可不算好听,合着胡之然卖不掉的破烂要李芷晴接盘,如果李芷晴不要,那就没人要了。李芷晴就是那个人傻钱多的买主。

    “还有别的事吗?”李芷晴没想到,胡之然并没如自己预料的那样,求着与李芷晴合作。胡之然不开口,李芷晴自然也就没机会提条件,更没有可能有关玉猪龙。

    “真扫兴。”胡之然长舒一口气,说完没等说句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胡之然就在笑,这叫什么,这是以退为进。看似胡之然是变现要跑路,实际上是让所有人浮出水面,或者把针对胡之然的这些手段撤掉。

    不仅要给李芷晴打,胡之然还要给宁婉打。这个宁婉,可是那家的眼睛。

    打电话给宁婉,胡之然说:“你在哪?”

    “我在家。”宁婉说的很简练。

    “我一会就去。”胡之然的声音又变得很阴沉。

    宁婉说:“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胡之然嗯了一声,宁婉不说胡之然也知道,他一定

    会说有关沙场的事,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无意中涉及到这个方面,这样也方便打听胡之然的虚实。

    正如胡之然预料的那样,宁婉一直都想把话题往沙场方向引。

    胡之然就故意转移话题,奈何宁婉很会说话,只要胡之然回答,迟早要谈及。

    感受着宁婉耍小聪明,胡之然干脆让他闭嘴,抱起宁婉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