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把车停在一个岔路口后面,胡之然大模大样的坐上车。

    光头递过来一支烟,胡之然点上,吸了一口,看着前面闪烁的警灯:“什么情况?”

    “这帮兔崽子,追了两条街才找到机会。”光头说:“这下好了,等着赔钱坐牢吧。”

    远远的看过去,一辆箱货倒在路上,车上的东西洒落一地,亮晶晶的也分不清是什么东西。跟踪自己的那辆车则冒着白烟顶在路旁的一棵树上。

    光头说:“可惜了,警察来的太快,还没来得及欣赏战场。”

    布局从傍晚就开始了,光头找的人故意找茬与这帮人发生口角,抽个空子把一包违禁品塞进车里。

    到了半夜,这帮小子还守在胡之然的楼下,真够敬业的,也不知想找胡之然什么毛病。

    光头问:“他们老盯着你干什么?”

    “我他么哪知道。”胡之然弹弹烟灰:“说我家有绝世重宝,势在必得,可我都没见过那玩意。”

    胡之然皱眉,为什么苏步尘这些人会这么笃定东西在胡之然手上,毫无道理啊。三年了,且不说那件东西有多大的吸引力,就苏步尘的这份执着就够人敬佩了。

    胡之然问:“这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来了?”

    光头摸着脑袋咧嘴笑:“我找了两个娘们勾搭他们,这帮孙子到这边野战来了。”

    “靠,这都行?”胡之然跟着笑。

    光头说:“看起来别提多清纯了,一看就是良家妇女。喝的醉醺醺的,也愿意配合。只是想找个满意的地方办事,还不是这俩娘们说去哪就去哪?”

    “我记得车上四五个人的,你就找两个,狼多肉少啊。”胡之然唏嘘说:“还没办事呢,估计谁先上这个问题就能打起来。”

    “可以一起。”光头笑的猥琐。接着说:“绕了两圈,好容易找了个机会才撞上。这箱货司机也真够拼

    命的,一会给他加鸡腿。”

    车都翻了,胡之然不免有些担心,问有没有受伤。

    光头摆摆手:“放心吧,就是死了也没事,家里都安顿好了。”

    胡之然心里一惊,这他么的是亡命徒啊。顿时心有不快,胡之然最讨厌草菅人命让人枉死,就是冤枉了都觉得对不起人。

    “没事,皮外伤。”光头说:“这一车货可得赔钱啊。估计保险不太够。”

    “保险不够?”胡之然瞪大眼向前张望,一个小箱货,能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光头说:“我查过了,保险才五十万,我这车里的东西值一百多万。”

    “哥,差不多行了,这是下血本啊。”胡之然有些动容,能让对方赔钱还好,一旦玩砸了自己就得赔哭了。

    “这些,看着都是工艺品,易碎。水晶摆件什么的,都是精品。”光头说:“不过有半车是水晶碎片,

    值不了几个钱。可老子有发票,明摆着坑都行。”

    胡之然明白了,感情这是拉了一车破烂找茬的,撞了之后洒了一地,总有几个工艺品是完好的,通过这些衡量那些碎片的价值。

    胡之然笑:“厉害了哥,这是我见过最会碰瓷的。”

    两人正聊着,前面灯光闪烁开始变得吵闹,接着就是把人按到地上摩擦。

    “什么情况?”胡之然问,距离有点远,角度还不好,胡之然看不太清楚想下车看看。

    “走,下车走走。”光头开门下车,毫不避讳的径直走过去,压低嗓音说:“估计是东西找出来了,用了这么长时间,也真够笨的。”

    “什么东西?”胡之然问。

    光头说:“掉脑袋的小药丸。”

    胡之然懂了,不得不说光头这一招做的绝,因为这个抓进去,不死也脱层皮。一听车里有这种违禁品,哪还顾得上什么忠诚,这是要杀头的,一个个肯定变

    成疯狗互相攀咬,苏步尘也会受牵连。

    两人站在街这边,插着腰抽着烟,瞧着对面把四五个人按在地上戴上铐子。

    有两个女人畏畏缩缩的蹲在路边,脸都吓白了。

    一个头上冒血的小伙子则坐在不远处的路牙石上,对警察抓人都懒得看上一眼,自顾自的抽烟,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胡之然与光头两人手里的烟一明一灭,街对面的人看得清楚。光头抬手打个招呼,咧嘴一笑摆出一个仰头喝酒的动作。

    对面的一个警察抬手示意,随即笑笑。

    这一切都心照不宣,光头给对方送了一个大礼,查了一个带毒的。不仅如此,光头还会很感激的请对方吃饭潇洒。

    胡之然有点索然无味,看着整条马路散落的那些琉璃碎片,摇摇头:“这要全是成品工艺品,值钱了。”

    光头说:“手工值钱,东西不值钱。”

    胡之然说:“有没有完整的?那两件回去摆着玩。”

    “想要,我送你点。”光头话锋一转:“怎么样,跟弟妹把床言欢了?”

    “哥,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把酒言欢。”胡之然无奈。

    “跟我把酒言欢,跟弟妹,呵呵…”光头揉着脑袋:“挺好,人漂亮又有关系。”

    胡之然不想说这个,转身要上车。此时已经入了秋,白天还是很热,夜间凉爽的有点过分。

    两人上了车,光头就说:“走,喝一杯去。”

    “这时候喝什么酒。”胡之然不想去,自己开车来的,难道要把车扔路旁么。

    光头让胡之然把钥匙扔给一个小弟,一脚油门往市中区去了。

    胡之然问这是要去哪喝酒,电话响了,一看号码,胡之然就乐了。把手机伸到光头面前挥了一下:“正主来电话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苏步尘肯定睡不着。起初还非常生气,自己找来的这些人真是不争气,被两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可紧跟着,听说被查出违禁品,苏步尘知道要坏事。

    其他问题没人松口,真遇到生死攸关的关键之后,铁定使劲往外推,更何况压根就不是他们的东西,互相怀疑推诿,最后一准能把苏步尘牵连出来。

    胡之然怀疑车是苏步尘的又或者是他租的,车上有东西,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接吧。”光头说:“哎,他是不是你的老情人啊,这么死缠烂打,你把人肚子搞大了?我就说你,上了就得负责人,打个胎又花不了几个钱。”

    “哪跟哪啊。”胡之然嘿嘿笑,心里却在苦笑,自己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与苏步尘在一起算给刘志松戴绿帽子还是对方给自己戴帽子。

    接起电话,胡之然喂了一声,装作很慵懒的样子:“你有事?该不会刘志松不要你了大半夜的寂寞难耐吧?”

    “胡之然,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步尘质问。

    胡之然没忍住喷笑:“苏步尘,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是你从宁江跑到明阳找我麻烦的,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什么?”

    “好,这次我栽了,说,你想要多少钱。”苏步尘妥协,恨的咬牙切齿。现在想起胡之然还会觉得脸颊发烫,胡之然胁迫刘志松抽自己耳光,又让刘家倒台很多人入狱,把胡之然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胡之然看了眼光头,捂着手机问:“咋收拾他?”

    “公事公办,这件事我们已经不能插手了。”光头摆摆手。

    胡之然明白,这不是打架斗殴,得到对方谅解就能私了。如今查出违禁品,这可是刑事问题了。

    胡之然嘿嘿坏笑:“苏步尘,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都不太了解,挺可惜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

    “别七拐八拐的,想怎么办直说。”苏步尘的声音异常冰冷。

    胡之然说:“你应该还没忘你的前男友吧,刘志松最后做了直播,哎呦,人气老高了。我想看你直播,就是比较撩骚的那种,你能行吗?”

    胡之然是一个没什么原则的人,曾经受的屈辱,肯定要一点点的找回来,苏步尘为了那件东西骗自己可以原谅,这算是两家的世仇。让那么多公子少爷羞辱自己就是私怨。最让人心里痛快的就是以牙还牙,迟早有一天,胡之然要苏步尘付出代价,感受一下当时自己所受到的一切屈辱。

    “你做梦。”苏步尘愤然把电话挂了。

    胡之然无奈的耸耸肩,对光头说:“我好像给她机会了,似乎不怎么珍惜。”

    “那妞长的可以,直播还真能赚点人气,如果骚一点,嘿嘿…”光头思想很猥琐,推了一下胡之然:“一会给你找个小网红玩玩?”

    “啥小网红?”胡之然没懂。

    光头随即打了个电话,说了两个人名,又说了地址时间,挂了电话,笑的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得嘞

    ,一会就到。”

    明阳大富豪夜总会,光看门面就够敞亮。虽然已经下半夜了,但却是人声鼎沸的时候。撩骚的男女,这个时间点就像过了冬天刚刚苏醒的小野兽,就像动物世界的配音: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一个小母猫…

    见光头把车停在大富豪外面,胡之然说:“哥,我不喜欢到这种地方玩。”

    曾经的胡之然几乎夜夜笙歌,除了没办正事什么撩骚的夜场都去过,多带劲的女人也见过。几年的底层生活让胡之然很反感这种纸醉金迷,不是不喜欢骚浪贱的女人了,而是每每经历这种场合都会想到当初不堪回首的往事。

    “今天听我的。”光头推胡之然下车:“哪有野猫不吃腥的,装什么正经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