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珊珊聊天,胡之然的心一会起飞一会降落,过山车一样。天知道那一句话应该认真听。

    胡之然打个呵欠,说:“要不我们一起睡觉吧。”

    这句话很有歧义,程珊珊啐了一口:“都说了我不是那种人。从没谈过朋友的。”

    胡之然马上解释:“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想说…”

    “我知道,逗你玩的。”程珊珊站起身,一蹦一跳的进了卧室,只给胡之然留下一句话:“你的卧室在对面,自己解决吧。”

    胡之然长舒一口气,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曾经自己与苏步尘在一起,虽然也有过揩油的想法,但也没这样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进了夜店那就更放的开了,钱花到位,那些个娘们,直扑乱上,一般的好汉都招架不住。就在这种环境下,胡之然仍然保持了最纯洁的身体实属不易啊。

    进了卧房,依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长好闻。

    被褥叠在一侧,看起来这个房间很久没人住过了。

    程珊珊的主卧应该有一个卫生间,自从进门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胡之然洗了把脸,铺好被褥就躺下休息,但闻着被褥上淡淡的味道,心里猫爪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胡之然醒的比较早,虽然睡的晚,但质量却挺好。

    直到此刻胡之然还有点迷糊。鬼使神差的,自己竟然与刚认识的程珊珊做了一夜的室友。

    是自己长得安全还是程珊珊心大。就这样带一个男人回来过夜?

    嗅嗅被子上香气,胡之然嘴角挂着笑容。通过拖鞋可以看得出来,应该像程珊珊说的那样,自己是第一个来这的男人。就算不是,之前也肯定没有男人在这常住。

    有点小欣喜,想着程珊珊胖嘟嘟的脸傻笑。不知不觉,胡之然也被程珊珊传染,笑很令人开心。

    窝在卧室里没出来,直到听到外面有声音,胡之然这才出来。

    程珊珊已经下楼买好了早餐,招呼胡之然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着,程珊珊时不时的看着胡之然笑。

    胡之然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挺帅的。”程珊珊笑的更大声了。

    “你别总这么笑,我有点不太适应,心里发毛怪别扭的。”胡之然的确有些别扭了。最主要的是不知道程珊珊在高兴什么。

    “时间长了就好了,你就习惯了。”程珊珊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又喝一口稀饭:“我吃饱了,你要把剩下的全吃了。”

    什么是时间长了就好了,难道自己会在这常住?胡之然也忍不住乐,如果跟程珊珊住在一起,不是变成乐天派就是被他笑的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东西。

    胡之然把剩下的全吃了,不是塞进去的,而是没吃饱。

    七点多,程珊珊就说:“走,带你去听课。”

    “这么早?”胡之然看看时间:“你们公司在哪?”

    “就在酒吧附近。”程珊珊拉着胡之然出门。

    胡之然有些不习惯,被一个女生拉着,这得多亲密的关系。还好只是衣袖,不然胡之然也会脸红心跳。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程珊珊已经忘记了昨日的烦恼,仰着脸,挺着肥嘟嘟的脸蛋面对太阳:“好暖和呀。”

    “到了中午你就嫌热了。”胡之然说的是实话,但是有些煞风景。

    程珊珊嗔怪的瞪了一眼,问:“是打车还是坐公交?”

    横竖都是自己花钱,胡之然选择坐出租车,快捷方便。

    “那好,我们就坐公交车。”程珊珊故意在与胡之然做对,不过这都无所谓,无伤大雅调侃的生活方式反而会让人感到快乐。

    胡之然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与程珊珊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但两人仿佛认识很久似的。胡之然心里问自己,动心了吗?真的准备好接受一段感情了吗?

    曾经胡之然放不下苏步尘,那是因为在那之前两人就是恋人关系。虽然胡家没落,苏步尘却并没表现出负面情绪,反而在一直支持胡之然。现在胡之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不可否认,当时胡之然真的要多谢苏步尘的给与自己的正能量。不能说离开,不能说分手,那是因为胡之然觉得自己已经落魄成那样了对方还不放弃,这种女人值得珍惜。

    上了公交,胡之然一直在想,如果程珊珊真的喜欢自己,应该作何选择。

    即将到目的地,程珊珊与车上的两位大婶搭上话,咯咯笑着聊得很开心。

    “你们认识?”胡之然问。

    “他们是我们公司的会员。”程珊珊小声回答。

    胡之然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也变得很纠结迷茫。

    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找麻烦的,这是在找事砸程珊珊的饭碗。如果群健公司,甚至康士集团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非法拉人头发展会员,这就是传消。真是这样,程珊珊的工作难道就不涉及违法?

    不,胡之然否定自己。如果真与程珊珊发生了什么,是推倒群健公司让程珊珊受到牵连,还是为了程珊珊放过对方?

    所以,胡之然不能与程珊珊有任何关系。胡之然不需要感情,这只会是自己的羁绊。

    下了公交,程珊珊与几个大婶一起下车。胡之然发现,这几个大婶手里都有一个非常小的小袋子,巴掌大小的小手包一样,一般来说,这就是上菜市场买菜时装零钱用的。

    心下奇怪,胡之然就趁机拉住程珊珊问:“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为什么每人一个。”

    “留着装鸡蛋的。”程珊珊也没避讳,只是回答的声音比较小。

    进了公司,没人搭理胡之然,包括程珊珊在内,所

    有人都在招待接踵而至的大婶大叔。

    胡之然发现,来参加会议的,基本都是退休的,而且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巴掌大的小袋子。

    程珊珊把胡之然拉近会议室,找个一个角落:“你就在这坐着,先听一节课再说。”

    胡之然点点头,见程珊珊转身要走。一把拉住,无心之举,胡之然本想揪住衣角,却很巧合的拉住程珊珊的手。胡之然的第一感觉是很软糯,非常滑。

    胡之然赶紧松开,程珊珊脸瞬间红了。但却没斥责胡之然的冒失:“还有事?”

    “就听课就行了?”胡之然问:“都讲了什么要不要记住?”

    “能记多少就多少。”程珊珊说:“今天先这样,咱回头说。”

    恕我按程珊珊就转身走了,留下胡之然一个看着整个会场发呆。

    程珊珊干什么去了胡之然并不清楚,直到会议开始也没再看到她。

    来参加会议的年龄偏大,除了胡之然之外基本看不到年轻人。

    随着一阵掌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上台,简单介绍了流程。

    接着就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讲师手持人体器官模型上台,要不是前面有几个穿白衬衣的带头鼓掌肯定要冷场。

    接下来就是讲座,讲师拿上台的那个人体模型压根就没用上,全程都在讲述人体器官老化衰竭。

    胡之然不懂这些,蒙蒙叨叨的胡乱记住一些。

    没一会,胡之然身旁的座位坐下一个人,胡之然一扭头,程珊珊对着胡之然乐。

    胡之然笑笑,小声问:“干什么去了?”

    “我来是上班的,肯定是工作啊。”程珊珊压低嗓音,用下巴指向讲台的方向:“你觉得他讲的怎么样?”

    胡之然摇头:“没觉得好,咱也不懂。”

    “没到关键时候呢。”程珊珊说:“你觉得让你上

    台讲能不能行?”

    胡之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要说面对这么多人说话是肯定没问题。关键是讲什么,自己又没学过医,甚至身体器官的位置记得都比较模糊。胡之然说:“我没学过这些东西,怎么讲?”

    “这不重要。”程珊珊捂着嘴笑:“我们不懂,难道下面听讲的就懂了?”

    胡之然一愣,对啊,的确是这么回事。就像此刻的自己,无论台上说什么,自己都认为那是对的,因为不懂,所以有人说只要能自圆其说就没问题。

    “你跟台上这个人一样?”胡之然问:“是讲师?”

    程珊珊嗯了一声,很傲娇的点头:“他是我们这最厉害的讲师,我呢,排第二。”

    “这么厉害?”胡之然脸上在笑,但心里却有些难受。

    谁能想到,程珊珊这样一个开朗爱笑的女孩竟然参与传消,而且乐在其中。

    胡之然问:“你为什么干这个?”

    “挣钱啊,笨蛋,你来干什么?”程珊珊奇怪的看着胡之然,就像这个男人是从外星来的一样。

    “能挣多少钱?”胡之然把嗓音压得更低,贴近程珊珊的耳朵问。

    “不告诉你。”程珊珊又卖关子,脸上洋溢着无邪的笑容。

    胡之然装作很失望:“你应该给我一个目标,向你看齐。”

    “关键点要来了。你好好听着,一会我问问你。”程珊珊看了眼台上,拉了一下胡之然,示意让他认真听。

    胡之然也不玩笑了,看着远处台上拿着话筒的男讲师。

    刚才不知说了什么,场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活跃。前面不少大婶大叔站起身,一手高举就像等着老师提问问题的小学生。

    这就应该是程珊珊说的关键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