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娇发现饭桌上少了胡勇的拿手菜以后,到是没有特意问起。

    食堂里依旧做着主厨的胡勇有些心不在焉的,菜的味道也时好时坏。

    胡勇的娘周氏见了,私下骂过胡勇几回。

    胡田见了,轻叹道:“咱们家说起来跟赵家是亲戚,要是你再有出息点,爹就是腆着这张老脸也会找人上赵家提亲。”

    “可咱们家是什么光景,赵家是什么光景?”

    “这清溪村里住着的,就没有敢想着能娶到赵玉娇的。”

    胡勇闷不吭声,什么都不说。

    周氏在一旁冷哼道:“他呀,就是不死心!”

    胡田愁然一叹,对着周氏道:“明天你跑一趟县城,告诉他姑姑,这件事咱们探个口风可行?”

    “呸。”

    “你们俩父子想得也太简单了,要是问过以后,赵家为了避嫌,不要咱家在这里煮饭烧菜了呢?”

    “到时候咱家又回去种地去?”

    “那村里的人不要笑死了。”

    周氏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她索性不要儿子掌勺了,自己虽然做得差了点,可也比儿子做得时好时坏强。

    胡田知道妻子要强,说不通。

    他心疼儿子,还是带着胡勇去了一趟县城。

    胡梅听说他们的来意时,整个人都呆了。

    她缓了一会,看着羞燥的外甥,好半天没有说话。

    胡梅私下拉了胡田去房间里说道:“大哥,小勇年幼不知事,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我为什么会出来做生意,难道你不知道?”

    “这个时候你别说让我去跟我大嫂说什么,你就是让我进她家的门我也不会去的。”

    “我这张脸也太燥了。”

    胡田局促地站着,手足无措,面色涨红。

    他喃喃道:“我也知道赵家不会看上咱们胡家的,可以赵毅光的为人,问一声总不碍事的吧?”

    胡梅闻言,冷哼道:“大哥,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

    “你要真去问,那你可就没脸了。”

    “你还是让小勇先回老家待一段时间吧,真要闹出点什么丑事,可别怪妹妹帮不了你了。”

    胡田羞恼,可他不知道怎么回嘴。

    他带着胡勇回了清溪村,警告胡勇要嘛好好做菜,要嘛就回村去。

    胡勇知道他姑姑不肯帮他,心也死了大半了。

    这件事本就跟石头投进了深潭,慢慢的没了动静。

    可还是在胡田的心里埋了一根刺。

    当年赵家还没有发迹的时候,胡梅嫁到赵家来,他跟赵毅光还经常一块喝酒,一块下地。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将来他的儿子配不上赵毅光的女儿?

    胡田是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尤其看到只知道闷声做菜,等着父母拿主意的儿子。

    他更是觉得憋闷,烦躁。

    一转眼,又是一年七夕。

    赵家的院子里挂着零星的几盏花灯,有了些过节的气氛。

    胡田故意过去窜门,赵毅光跟他在花厅里小桌,上了些瓜果点心。

    花园里时不时传来几个孩子的声音,胡田便说:“他们在后花园闹花灯吗?”

    赵毅光点了点头道:“子桓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许多南瓜花灯,正在后院逗着玉安和玉娇玩呢。”

    胡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眼里闪过一丝冷嘲。

    …

    花园里,树上和花丛里都点了花灯。

    只是花丛里放着的,是真正的南瓜花灯。

    掏空的南瓜在刻上些许花纹,然后便在里面点了灯。

    树影绰绰,灯光徐徐,黑暗和昏黄交织,温馨和逗趣交融,整个花园里满是欢乐的笑声。

    小吉在花园里转圈,偶尔还会伏在地上要用脚去碰南瓜花灯。

    赵玉安紧跟在它的后面,还要随时准备收拾残局,像看个三岁的孩子一样。

    赵玉娇连忙喊着长喜道:“你去帮帮玉安。”

    长喜闻声连忙上去帮忙。

    赵玉娇坐在花园里的石桌旁,然后剥着葡萄吃。

    宋子桓把她面前的葡萄端走,坐到她的对面道:“之前你大哥在的时候,到了七夕总是嚷着要去出玩。”

    “当时我还不以为意,可现在看看我们在这花园里自得其乐,便知道你大哥为什么总想出去玩了。”

    赵玉娇抢回自己的葡萄,轻哼道:“你要是想出去玩呢,我们全家都不会拦着你的。”

    “宋公子貌似潘安,想必今日出去必会有掷果盈车的收获。”

    宋子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悦道:“你听过掷果盈车,那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看杀卫玠?”

    赵玉娇作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然后嫌弃道:“你知

    道吗?”

    “牡丹倾国,却不适合小姑娘佩戴上街的。”

    “且算你就是那朵牡丹吧,可我更爱绿梅呢!”

    宋子桓冷嗤,不用想他也知道,在她的心里,谁是绿梅!

    牡丹有什么不好的?

    还能入药呢!

    不识货!

    “说得好像你不会老一样,等你到了三十岁,或许就觉得这世间只有牡丹最好了!”

    赵玉娇摸了摸自己光滑如玉的脸庞,戏谑道:“等我到了三十岁,我就喜欢金牡丹,不喜欢你这种娇牡丹了!”

    “你说谁是娇牡丹呢?”宋子桓突然站起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