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有心思好奇这些!”郁离不可置信。

    谢翡面露茫然,咋了这是……

    郁离微眯着眼细细观察谢翡,发现对方脸上没有害羞、没有扭捏、也没有忐忑不安、更没有心花怒放……一切表白过后可能会有的情绪通通都没有,完全不符合常理。

    莫非是欲擒故纵?

    或者,当时的谢翡情绪过于激动,因此应激性失忆了?

    “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郁离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

    “什么?”他刚刚说挺多的……

    “就是……”郁离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涉及到妖生大事,他还是忍着羞耻自行总结:“你说想让我做你男朋友——”

    “我哪有说过?!”谢翡大惊失色。

    郁离气结:“你还想翻脸赖账不成?”

    谢翡被郁离笃定的态度搞得都不确定了,难道真说了?可任他怎么绞尽脑汁,“男朋友”三个字都未曾在记忆里出现过。

    他眼珠子一转,指向阿福刚刚蹲守的角落:“你们听见我说了吗?”

    矮树丛微微晃了晃,片刻后,缓缓冒出一人一鸟两颗脑袋——湘妃和银粟同时摇了摇头。

    就说嘛……

    谢翡不否认自己对郁离可能怀有那么一些超越界限的好感,否则被袁雅江问起时,他也不会保持沉默。但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初恋交代了吧?何况以郁离的脾气,要是发现他对待感情有一点糊弄,只怕会让他死无全尸。

    谢翡试图解释,郁离却不给解释的机会,他已经气到爆炸!

    “不、不要以为我对你好一点你就可以得寸进尺!”郁离饱经风霜五千年的面皮终于挂不住了,自尊心遭受到暴风雨般的摧残,而他自己就是风眼,恨不能将所有目击者全部搅碎!

    他面色铁青,满目羞愤,气到几乎自焚!

    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颜面,郁离决定单方面宣布拒绝:“我、我是不可能答应做你男朋友的!”

    一声磕巴地咆哮过后,郁离转身就走,在与湘妃和银粟平行时,他突然顿住脚步。

    灯光打在他侧脸,斜看过去的眼睛射出一道死亡视线,也给两种不同的生物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湘妃:“……”

    银粟:“……”

    但郁离并未做什么,只是冷笑一声,消失在了庭院。

    当天晚上,郁离一直不见踪影,谢翡则破天荒地失眠到凌晨三点。

    次日醒来时,谢翡头晕脑胀,精神萎靡,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盘算着要如何让郁离消气,忽听“笃笃”声响,转头一看,原来是银粟在敲窗户。

    谢翡推开窗放银粟进来:“宝贝早上好,有事吗?”

    银粟“咕”了一声跳上窗台,闭上眼又睁开,睁开眼复又闭上。

    谢翡思索一番,猜测:“袁雅江醒了?”

    “咕咕。”

    谢翡一笑,摸摸银粟的脑袋,“行,我去找她。”

    等收拾好到了阿福房间,谢翡见袁雅江正端坐在沙发上,对方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洗掉,显露出眼下的乌青以及深深的法令纹,看上去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岁。

    袁雅江听到动静看了过来,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她指着对面一张沙发:“坐。”

    谢翡大大方方地坐下,随口客气了一句:“您要吃点儿东西吗?”

    “不必。”袁雅江口气冷硬,“你和他的事,我不同意。”

    谢翡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心中愈发为原主感到不值:“您的意见又能决定什么呢?袁女士,您生了儿子没有养他,这不怪您,因为您也是受害者。但您既然选择接他回家,就应该好好补偿他,可您是怎么做的?”

    见袁雅江想要辩解,谢翡抢着继续:“您不信任他、用傲慢和冷漠伤害他,当着他的面把所有温情留给了那个占去他17年身份、抢走他17年父母的人,您觉得公平吗?”

    “翡翡!”袁雅江勃然色,变唰地从沙发上站起:“你知道我和你父亲为你付出了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