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

    谢翡微微躬身,礼貌又诚恳:“您好。”

    “我是客栈经理,姓湘。”女人的声音软糯婉转,仿若撒娇般甜腻,“三点水加一个相思的相,你可以选择叫我阿湘,或者叫我……湘湘。”

    “湘姐。”谢翡选C。

    湘经理莞尔,指着一旁的茶室,“谢先生,我们去那边谈。”

    两人坐下后,湘经理揭开茶壶盖一瞧,回头喊了声:“阿福,泡两杯茶。”

    “哦。”刚刚的杀马特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懒洋洋地应了声,完全感觉不到对领导的尊重。

    谢翡隐晦地观察湘经理,对方神色如常,笑盈盈介绍:“阿福是客栈的老员工,如果你顺利入职,将来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见谢翡乖巧点头,湘经理又了解了一番他的个人情况,接着话锋一转:“我们客栈隶属于大荒集团,目前集团尚处于发展阶段,规模不大,相对的工作也比较清闲。客栈包吃包住,日夜倒班,除法定节假日外还有12天年假。至于薪水……你的月薪是税前八千,季度奖和年终奖另算。”

    谢翡眼睛一亮,连酒窝都深了些。

    湘经理笑意更盛,“谢先生可以接受吗?”

    “我可以!”

    这时,阿福端着茶过来了,湘经理递了杯给谢翡:“你还有问题需要问我吗?”

    谢翡想了想,大方提问:“公司有五险一金吗?”

    “没有。”湘经理无视少年的失望,淡定地吹了口浮沫:“我们有六险一金,含商业保险,要入职一个月以后再买哦。”

    谢翡一脸惊喜,“我没问题了,谢谢湘姐。”

    “那行,身份证带了吧?一会儿跟阿福去签试用期合同。”

    谢翡微怔,“我合格了吗?”

    “当然。”湘经理红唇一扬,笑得颇有深意:“我对你很满意。”

    一场面试仅仅用了十分钟,接下来的签约过程也很顺利。

    谢翡拿着张门卡,听阿福说:“你的房间还没收拾,先住二楼客房,房门上挂了‘菊’字牌那间。”

    “好。”

    “我住一楼值班房,后门出去靠左一间。”阿福指了个方向,“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带你转转。”

    谢翡道了谢,见阿福没有别的要交代,便先一步上楼了。

    二楼一共四间房,分别命名为“梅兰竹菊”,谢翡找到自己那一间,刷卡,关门。

    灯亮起,谢翡站在门口打量着室内陈设——一张床、一套桌椅、一台电视机、几把衣架构成了房间的全部,灰白的墙面还残留着几个脏兮兮的鞋印……

    总而言之,“寒酸”二字足以概括。

    一间处处写着“不靠谱”的野鸡客栈,真有那么好的福利待遇?

    “嘁,鬼才信。”谢翡将随身携带的麻布包一扔,四仰八叉平躺在床上。

    按照他的理解,工作清闲=没客人;规模不大=员工仅有湘经理和阿福两人;至于假期和薪水……水中月美吗?但你永远捞不着。

    尽管明知是坑,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无非是打着蹭住的主意——至少“包吃包住”应该没骗人。

    谢翡吐了口气,暗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想他一周前还是家网红民宿的老板,家里十多间房随便住,一朝穿越,居然沦落到蹭住了。

    没错,谢翡是穿越的,穿的还是本小说。

    他原本是个孤儿,自幼被爷爷奶奶捡回家抚养,全家靠着经营一间民宿过得还不错。在他十六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离世,谢翡选择辍学回家专心打理民宿。

    六天前,他偶然看到app收藏夹里多了本陌生的小说,出于好奇翻了几章,发现书中炮灰居然跟他同名同姓同年龄,甚至同样是孤儿。但炮灰没他好命,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直到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夫妇找上门,自称是炮灰的亲生父母,只因当年医院工作失误,才导致炮灰遗落在外十七年。

    理所当然,炮灰被接回了家,转眼从孤儿升级为豪门阔少,开始作天作地,疯狂针对家中鹊巢鸠占的养子,以至父亲厌弃,母亲嫌恶,最后还被高空坠物砸成了植物人。

    看到这里,谢翡直接删书,孰料一觉醒来他人就躺在了托养机构的病床上,一群白大褂还围着他高呼“医学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