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术士26

  那名叫北冥的鲲骤然减速, 但俯冲之姿势,依旧十分明显。
  眼看着它马上就要落入饕餮的大锅中,它骤然转向, 翻了个跟斗一半, 落在旁边的草地上。
  那饕餮骂骂咧咧:“我去你大爷的北冥, 每次都往我的锅里钻,等你哪一天钻到我的锅里,非得把你炖了不成。”
  北冥很是委屈, “我每次来老白这边都是在这里降落,原本你的锅不在这,你是占了我的地方好吧, 你还倒打一耙。”
  两个人一边打着嘴仗, 那饕餮搅动着手中的大勺子, 这一锅汤, 快到时候了。
  “大火。”伴随着三足金乌瞬间喷涌而出的磅礴火焰,这一口锅中不知熬制的什么东西,终于出炉。
  老吴坐在洛素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一切。
  什么狐狸精啊,妖兽他也是见过的, 但是眼前这么多聚在一起,还是他不曾见过的, 下意识地跟在小道长的身后,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白泽笑着看着这群家伙的玩闹,早已是平常, 并不放在心上。
  他拍了拍手, “今日有贵客来此, 你们也不收敛些。”
  “快要开饭了, 这些家伙都该过来了。”
  白泽正说着,洛素就看见先前在天空之上看见的那一只青鸟飞来,它化作人身,一身青衣,清丽脱俗。
  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慢吞吞地行走过来,而在洛素的眼睛之下,这老人的真身,乃是一只老龟!
  上古神兽之一,玄武!
  许是顾忌着今日有客人前来,这些个神兽们,有的便化作了人形,对着洛素与老吴轻轻点头。
  只是看向老吴的眼神之中,有着些许的困惑。
  怎的还有凡人来此?
  说是要吃饭,可这地方不过是一片草地,旁边是个茅草屋,连个饭桌都没有。
  那些个新来的神兽,有的化作人形,有的依旧保持着兽身,或是顾忌着地方太小,将身子变小。
  饕餮手中一挥,便有无数杯碗出现,一勺接一勺的舀出来。
  无论那杯子或者瓷碗的大小,这一勺舀进去,便是满满当当。
  在场的所有人兽,人人皆有,就连老吴,手中都有个小茶杯。
  只是相比于洛素前边这满满当当的一个大碗,小茶杯与之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而饕餮的那口大锅,分出了这么多碗去,可那锅中的汤,似乎丝毫不见得减少。
  白泽似乎并没有把洛素介绍给这群神兽的意思,而这群神兽,除了身边放了个碗,各个或仰或坐或卧,东倒西歪,什么姿势都有。
  有的在那一碗汤到手之后,就迫不及待低先喝了一口,有的则放在一旁,倚靠着一颗树根,一边看着书,一边时不时地喝上一口。
  有的吨吨吨,直接喝完,放下碗就走。
  有的如同品悦美酒,口口小酌,不时眯一下眼,仿佛品味无边滋味。
  洛素端起这白瓷碗,汤如琥珀,看似平平无奇。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汤,亦或是用什么材料熬制而成。
  但三足金乌亲自控火,饕餮亲自熬制而成,引得如此神兽前来品尝的,必定是不一般的好宝贝。
  没有勺子,就这么就着碗喝吧。
  洛素先喝了一口,入口顺滑,味道难以形容,甚至让她不禁拧了拧眉头,这是,大杂烩吗?
  这汤中灵气充裕,已经不只是灵气了,种种滋味叠加,宛若十全大补汤,不知道究竟加入了多少天材地宝。
  她甚至能够直接地感受到自身身体的变化,乃至心神之力的增长。
  这一碗汤喝完,感受到自己的灵气与心神之力,刚好被提升到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之上。
  但即便是如此,她如今的实力,起码比之前提升了三倍不止!
  更何况,还有更多的汤药之力融于己身,在之后的修行之中,会不断地被压榨显露而出。
  老吴还拿着那个茶杯,不敢动。
  他看着洛素喝完,抱着疑惑的眼神,知道洛素点头,老吴才皱着眉头,仿佛抱着必死之心一般,一饮而尽。
  喝完嘴里还砸吧了两下,感觉没有尝出了什么味道。
  嗯,不是毒药就行。
  洛素看着白泽在慢悠悠地喝着汤,找她过来,又喝了一碗这十全大补汤。
  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送上门的好处已经接了,那所求之事为何呢?
  不少神兽三三两两的喝完汤,施施然走了。
  这茅草屋之前,又只剩下寥寥几个,饕餮依旧守在那大锅之旁。
  洛素眼见着一个鱼身鸟翼的神兽走到了饕餮的附近,开口道:“我说老饕,这汤的口味能不能调一下,这几百年真是越来越难喝了,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饕餮搅动着大锅,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味道好也可以,不如你亲自下锅调一调味道?保证味道比现在更好。”
  那前来挑刺的神兽瞬间不说话了,灰溜溜地展开双翼,飞上天空。
  看着它舒展的双翼和如同游鱼的身体,洛素想了半晌,才想起这位的名字。
  “嬴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细数如今她眼下认出的神兽们,带着她来到此地的白泽,煮汤的饕餮,鲲,三足金乌,青鸾,玄武,赢鱼......
  这里是上古神兽们居住的“桃花源”不成?
  可是还有普通的野兽和人族,难不成这里的人族,一辈子都不接触外物吗?
  不少神兽们喝完汤走人,白泽邀请洛素,“走一走这小有清虚天,如何?”
  洛素犹豫了一下,看着身边的老吴,她若是走了,留下老吴在这,虽然这群神兽不会拿一个凡人怎么样,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啊。
  “这位朋友随我们一起如何?”白泽询问了一下老吴的意见。
  自打老吴见到这群神兽,即便是他呆在小道长的身侧,也十分的没有安全感,恨不得画个圈圈,把自己隐藏在其中,谁也不要看到他。
  那带着他来到此地的两个童子,似乎被白泽安排去领罚。总而言之,目前在老吴的视线所及之处,除了小道长,没有一个是人。
  眼下他恨不得直接变成一个挂件,挂在小道长的身上,走到哪跟到哪。
  因此白泽的这一询问,老吴几乎是想也不想,马上就答应下来。
  洛素走在中间,白泽居于左侧引路。
  “小有清虚天,是人族让与我等的栖息之所。”
  “起初,除了我等,这里只有一片荒僻。我曾游历无数,倒也耐得住寂寞。其他的家伙却不一样了。饕餮那家伙,刚入洞天之时,差点把这地皮都啃光了,如今倒是变成了这群家伙中的大厨,毕竟厨子再怎么贪嘴,也不会有谁说些什么。”
  白泽轻轻笑道。
  “洞天初辟,一无所有,金乌与朱雀出手,化了一片火焰山与自己居住,赢鱼,北冥,还有玄武化海,各自划分地盘,这些个家伙,看着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实际上也都不是好相与的。那时候经常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打起来,少不了我和麒麟前去调和。”
  “可老是这么样也不成回事,只有这些个神兽,每天打来闹去都腻歪了,可外界此刻已经灵气逐渐稀薄,天道威压施下,我等更加无处可去,唯独在这洞天之中,才能些微放松一些。”
  “上古之时,几方打杀,便是和人族,也不知是争斗了多少回,这群家伙闲这里没有劲。后有炼气士前来,外界灵气稀薄,越来越不适宜他们生存,这些个小家族,又不似那些上古大姓,哪里有的洞天福地。这些炼气士,曾经托庇于青鸾,受到青鸾的庇护,原本许多同族皆是不同意的,这里是神兽生存之地,人族进来,算什么?”
  “后来饕餮说,若是人族来了,这荒僻之地,交给他们开垦,种植,蓄养牲畜,开辟药园,种植灵草,开拓灵材,种种之事,不是都可以交给人族去做了?我等提供庇护生存之所,人族则开拓这片土地,如今人族在此繁衍生息,可比我们多的更多了。”
  白泽的脚下架起云床,他们飞上了天空,老吴颤颤巍巍地抓住洛素的衣角,他飞起来了。
  洛素俯瞰着大地,东边有无尽之海,南方有火焰之山,西方恍如瑶池仙境,北地有白雪茫茫。
  白泽带着二人穿梭在小有清虚天之间,他们先去了东边的无尽之海,波涛汹涌,船只飘摇,三人随意地落在一搜大船上,无人发觉。
  大海苍茫,令人看不到尽头。
  这似乎是一艘商船,有人第一次出海,正大呼小叫,站在甲板之上。
  “阿父,无尽之海如此辽阔,也不知这海之尽头是何处?”那扎着双丫髻的小女童被父亲抱着,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既有些兴奋,又有些茫然。
  这茫茫大海之上,除了一片有一片的蔚蓝与翻滚的洁白浪花,仿佛再无其他。
  “阿父也不知,只是听闻这无尽之海上,许是能遇到渡界之舟,传说中,登上渡界舟,转瞬之间,便可抵达别地。”
  那小女童的父亲说着,他看向船员,似乎在求证这个消息的真假。
  船员对于这些路人不知从何处听来的真假传闻,早已经听得多了,并不感冒。
  只不过看着那小女童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依旧开口解释道:“我也不曾见过传说中的渡界舟,不过听老船长说,他倒是遇见过一次,那渡界舟无比巨大,在那渡界舟面前,我们的船只也渺小如蚂蚁,至于等上渡界舟,可临万里之地的传说,我等也不知,毕竟还没有人亲自等上去过。”
  “只是听闻,那渡界舟上所渡的,皆是仙家之人,非我等凡俗,便是能够能上渡界舟的凡人,也都是与仙家有着莫大关联,亦或是本身有什么独异之处,此生能够见到一次渡界舟,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若是有幸这辈子能够见到了那渡界舟,我可是一定要亲自上去见一见才行,也算是不枉此生。”另一位船员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插了句嘴。
  渡界舟,是这无尽之海上真真假假的传说之一。
  有人说,渡界舟之上,有仙人,有凡人,凡人也可上舟,甚至可以在那渡界舟之上生活。
  有人说,渡界舟之上,与凡人城池无异,万物皆有,只不过会在固定的地点停留,去这世界的极尽之地。
  凡人不可触及的西方瑶池,南方火焰山,北地雪原,须臾之间,渡界舟皆可到达。
  有人说,能够上渡界舟的凡人,都有着莫大的勇气,甚至会引起仙人的注意,也许被收入仙门也说不定。
  仙人啊,听见那船员的皆是,抱着小女童的父亲陷入了一丝畅想。
  天际之上,忽然划过一道雷霆。
  大风初起,船员们急忙让这些乘船之人后退,看样子,莫非是忽然有雷暴了?
  雷暴天气若是再加上大雨,他们这船,可是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这本来行驶的平静无波,怎么会突然起风?
  洛素还想着,若是这身下的大船遭遇风浪,还是需要两人出手庇护一番。
  却见白泽冲着她摇摇头,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天空。
  刹那之间,一道雷霆划破天空,震慑海面。
  船上的许多凡人纷纷躲进了船舱之内。
  “风雷乍起,破空而至,莫非,莫非......”那先前为小女孩讲解的船员突然念念有词,紧盯着天空。
  洛素似乎明白了什么,老吴还是一脸的懵逼。
  海天相接之处,伴随着雷鸣与狂风,有庞然大物出现。
  那庞然大物的速度看似很慢,实则行进无比迅速。
  像是一座浮岛,又好似一艘巨轮。
  它正不断地朝着小船的方向驶来,那船员正长大了嘴巴,一脸惊叹与不可置信。
  “渡......渡界舟。”他大叫了出来。
  有些原本躲在船舱之内的人,听见他的喊声之后,一个个也不躲了,猛地钻了出来。
  “渡界舟?”
  只见这无尽之海上,那庞然大物徐徐前行,马上就到了这小船的附近,他们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毕竟这传说中的渡界舟,今朝有幸一见,也不枉此生,整个后半生都有了吹牛的资本。
  在这些凡人的眼中,那“渡界舟”,硕大无朋,看着并不像是船只,形状很是不规则。
  挨的近些了,透过依稀的雾气之间,甚至能够看到人影,房屋,花草树木......
  上面还似乎有人在冲着这些船上的凡人们招手。
  “渡界舟,是一座岛?”有人看着眼前,喃喃自语。
  “本次渡界舟前往北地雪原,有意欲前往北地之人,尽快入舟。”
  那渡界舟突然发出了声响,吓了这群人一跳,却没有人有所动作。
  白泽施施然向前,示意两人一起上渡界舟。
  三人显化出身形,见有三人意欲上那渡界舟,船上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那渡界舟仿佛横空生出一条阶梯,三人迈入其上,缓缓入内。
  洛素看着脚下,果然如此。
  这哪里是什么渡界舟,这所谓的“渡界舟”分明是一只纵横四处的神兽玄龟!
  它有着玄武的血脉,形如老龟,背上化为一座岛屿。
  那海船上的众人仍旧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人的目的地是北地。
  此刻那似真似幻的阶梯在前,平日里说着恨不能亲自上一回“渡界舟”的船员也不再言语。
  谁人知道,那上面究竟是何?
  此之一去,又不知是多少年?
  似乎是感受到,没有人再欲上舟,那虚空蔓延的阶梯骤然消失。
  那些凡人的眼中,这庞然大物,渐行渐远,风雷停滞,海面又恢复了平日的无澜。
  “这便是传说中的渡界舟?”
  待那渡界舟远去,甚至消失在这些凡人的目光之下,他们才敢讨论起来。
  “刚刚上去的那三人真是好生大胆,可不怕没有命了?”
  “李三儿,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说一定要上哪渡界舟之上看一看吗?今日真的见到了,怎的没去?”有人调侃起一位船员。
  “等等,刚刚那三人好生陌生,咱们这船也走了十余日了,我可从未见过他们啊......”
  “嚯,你说的好生吓人,莫非那三人乃是仙人,渡界舟专程来接他们的不成?”
  ...
  海船上争论不休的时候,洛素与白泽,带着老吴,双脚已经踏上了“渡界舟”。
  四处环绕,这的确与人间城池无异,人来人往,有凡人,也有打扮的稍微奇怪些的,还有一看就有些“仙气”的。
  三人缓缓行走,老吴仿佛走进了大观园,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渡界舟起初是为了四方互通,毕竟即便上古人族是炼气士,路途遥远,也不好走。后来有凡人偶然登上来,甚至不想下舟,也有人干脆在舟上做起了贸易,现在这渡界舟上,倒是凡人更多一些了。”
  “渡界舟奔行四方,一年之内,可走遍此界四方,有不少聪慧的凡人,借此机会,四处买卖行商,亦或是游历,乃至求仙。”
  “此去北地雪原,想必他们应该准备了不少的商货。”
  三人便跟着这渡界舟,前往了北地雪原,大片大片的雪白,是北地雪原的常态。
  寒风猎猎,雪花翻飞,即便是隔空,也能感受到这里的无边寒意。
  老吴有些不解,“如此寒冷,为何常居于此地?”
  白泽做了一个让洛素十分意外的动作,他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你们人族的心思,我们猜不透。”
  火焰山乃是朱雀栖息之地,炙热无比,甚至中心有烈焰灼灼。
  可还是有着不怕死的人,总是想去探寻其中,走不了几步,就被热浪逼退。
  火焰山附近甚至催生出了不少热泉,相距不过十几里的地方,便有着无比繁华的城池,周遭还有像是独立建设的院落,庄子。
  老吴更是不解,这么灼热的地方,怎么还有如此繁华的城池,人看着还挺多的样子?
  直到三人走入城中,
  那周遭瞬间有一群人涌了上来,“先生小姐,可是新来这火焰山的?火焰山第一汤泉,可是要来体验一番,您是新客,价钱好商量。”
  “小姐初来乍到,一定要来体验一番,我家是这火焰山专门作女客温泉的,您想要的,应有尽有......”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拽着洛素的衣袖,疯狂挤着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三人好不容易从入城城门处逃离,在这城里,也有不少拉人的。
  “袁家私汤,独立山庄,为您服务。”
  “火焰山炙肉,火种取自火焰山中心处,百年老铺!”
  洛素恍惚之间,有种来到了旅游区的感觉。
  额,小有清虚天——火焰山温泉旅游度假区?
  看着老吴盯着那家烤肉的铺子,白泽轻笑,“这家最初的火种,却是从火焰山取出来的,后来被不肖子孙熄灭,但名声已经打了出去,如今用的不过是寻常柴火罢了,但依旧有不少凡人来此。”
  老吴突然挺住脚步,似乎若有所思。
  洛素看向老吴眼神停滞的方向,“火焰山私汤浴衣铺”,这是专门卖古代版泳衣的?
  薄纱轻盈,风中飘扬。
  那铺子门口,可有不少女子笑闹着进入。
  此刻的老吴,仿佛发现了什么商机。
  “小道长,你说我们家布庄,若是做这个如何?鄞州也有不少私汤之所。”
  洛素斜了他一眼,“鄞州若是如你所言那般民风开放,女子当家,倒是无碍,只是免不了被骂伤风败俗,总要承担一些骂名。”
  老吴依旧陷入沉思,大乾民风,到底,到底不如此开放,若是真想如此,还需从长计议。
  西方瑶池之地,有着一望无际,看不见尽头,高耸如云的山峰。
  这里云朵飘摇,雾气弥漫,恍若仙境。
  山脚之下,有少年刚刚迈出第一步。
  山腰之上,有青年双脚血肉模糊,依旧向前。
  “人间始终传言,此地山顶,乃是仙人所居之处,每年都有数不尽的人,来此求仙。”
  白泽淡漠地说着,“有人为了成仙,有人为了救人,有的为了报仇,千百年来,走到山顶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
  洛素的视线之中,这山的四处,都有无数人,有人无力最终退避,有人咬牙继续坚持。
  而那山顶,仿佛永无尽头,不知何时能够触及。
  跟着白泽,洛素与老吴简单地将这小有清虚天的四方都走了一遍。
  无论是气候无比恶劣,或是炎热,或是苦寒的火焰山与北地雪原,都有着人族的痕迹,甚至衍生出了独具一格的生存方式。
  东边的无尽之海,有人族乘风破浪,扬帆出海。
  西方的瑶池仙境,炼气士居住之所,有凡人不辞艰辛,仍要求仙。
  洛素心中仍有疑惑。
  这里毕竟最初是神兽们的自留地,他们的家园,如今人族的脚步遍布整个洞天,凡人无数,这群神兽们,真的没有意见吗?
  “如此,小有清虚天,此不是已经被人族占了大半?”洛素开口问道。
  白泽看着苍茫天地,反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凡人长居于此,炼气士与神兽们和谐共处,也许在不经意之间,此界的凡人,才能窥见这个世界并不真实的一角。
  两人看着鲲鹏托着一个孩童高飞于天际,金乌化作一轮太阳释放热量。
  青鸾懒懒散散地摊在草地上,有人给她梳理着打结的羽毛。
  赢鱼在无尽之海中游荡,飘到一处陆地,嘴中突然吐出一搜破烂的小船。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与人斗,其乐无穷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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