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长夜漫漫,孤单独坐至天明。

    这是九年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虽后半夜,便被侍卫叫醒,只能离开,但蒋明臻还是心满意足的很。

    “萱娘,且等等,不须很久,我便娶你进门。”蒋明臻低低承诺。

    如他这样的皇子,渐渐被看重后,婚嫁便由不得自己,有皇子的宠妃,不会愿意让他娶一个高门嫡女,让他有妻族作为助力。

    但他想娶萱娘为妻,就算是那些宠妃心底欢喜的很,他的好父皇,也不会愿意的。

    但他已经有了办法,不怕他的好父皇不同意。

    ……

    萱娘第二日醒来,面色红的要滴血一般。

    她昨夜,又梦见了有男子爬伏她身上,恣意轻薄。

    她本该愤怒斥骂的,然她却只是筋酥骨软任由对方施为,甚至空虚到,渴盼着被他……

    萱娘咬住了唇,面上有事羞涩,又是恼恨自己不知羞耻。

    埋入了被子里,萱娘觉得自己有些没脸见人了。

    但很快,文秀便来伺候她洗漱起床,才将将搬来京城,昨夜只开了一个箱笼,取了最急需的东西,其他几个箱笼还不曾开。

    要把住处布置出来,还要清点下缺些什么东西,而后去采买来,事情多得很。

    萱娘佯装镇定,起了床,和父母一起用过早饭后,父亲出门会友,她便与母亲一起布置去了屋子。

    他们东西不多,再加上秦琅本就把这宅子收拾的差不离了,何况还有秦琅又送的几个粗使下仆,因此,用了半上午,带来的东西,便都归置好了。

    用完午饭,陈氏带着萱娘出门买好了日常所用之物,回去便专心清点起了她这一个月,赶制的荷包香囊之类的,还有些泉河县的土仪,分开装了匣子里,又遣人去何家送了拜帖,言说过几日上门探望姨婆。

    萱娘瞧着陈氏满眼怀念的模样,没说什么。

    她对何家的观感并不好。

    离开京城的时候,她已经八九岁,自然是记事了的。

    那会儿陈氏带她去何家,那些何家的表姐表妹们,面上倒还亲亲热热的,只是毕竟还小,眼中轻鄙怎么都遮掩不住。

    而何家张狂,爹爹也是极为不喜的,何况后来那位赵叔叔蒙难,背后未必没有何家作为推手,萱娘可是听见过父亲的怒斥和母亲的哭诉的。

    这虽然不影响父母感情,却也让他们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萱娘记得,那些时日,家中半点欢颜也无。

    她自然不会喜欢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家,只是陈氏念着姨母和表姐的疼爱,却是舍不下,又不得不舍。

    第二十章皇帝心思

    宓清鹤的职位下来的很快。

    他为人重情重义,又不是迂腐之人,故而友人不少。

    友人帮衬,加上皇帝对之前当庭顶撞自己的宓清鹤也有些印象,笑着说了一句,“是个有情有义、仁义双全的直臣”,这便是不但不迁怒,反而还颇为欣赏的意思了。

    其实与皇帝而言,何家坐大,贪官横行,败坏的乃是社稷的根基,皇帝怎么能不厌恨他们。

    只是从先帝哪儿接过这个位置的时候,何家朋党势头已成,他这些年殚精竭虑,也才是堪堪压制住了何家。

    却无能把何家连根拔起。

    皇帝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够杀伐果断,有些优柔软弱,能压制何家,已经是他尽了全力了。

    可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优柔好控制,何家也不会选了他做皇帝,而定然会扶植其他听话的皇子。

    他已经尽力,只希望自己的继位者,能够把何家这颗毒瘤拔出,但皇帝心底隐秘的希望,他的几个皇子,非但看不出、不能体察到,反而因为他宠爱何妃、对何家优容,竟然去拉拢何家,希望能得到何家支持。

    皇帝真是恼恨极了。

    直到蒋明臻出现在他眼前。

    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是充满愧疚的。

    他从不曾相信自己的妃子,会和侍卫通奸,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只是当时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死。

    他知道,小九对他充满怨恨。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他有能力,能守好这江山社稷,能把何家等人连根拔除,那就可以了。

    至于恨不恨的,他不还得叫他父皇么?

    皇帝也知道,因为自己对小九的日渐看重,何家已经不安了,在琢磨着把何家女嫁给小九,皇帝心底冷笑,何妃,有一个就够了。

    他打着太极,没有同意。

    今日何妃又提起此事,皇帝哈哈笑着,喂她吃东西,把话含糊过去,何妃不依不饶,非得逼着他做决定,皇帝心底恼恨极了,最后却道:“毕竟是小九娶王妃,朕也得问问小九的意思。”

    蒋明臻就在这儿等着他呢。

    上辈子何家在他崭露头角后,便要把何家女嫁来,蒋明臻觉得,这辈子,何家也不会放弃这个能把他拉上船的简单法子。

    他上辈子最开始时候,阅历不足,也没人教导,看不清他父皇心意,只以为他是一心一意宠着何妃,后来自己做了皇帝,慢慢才懂了他父皇的 ※qun〔⑦〕⑧⑶⑦/11捌㈥⒊ 。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