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子见她满头大汗,问道:“感受到了吗,自己还活着。”

    清酒回头来看他,痛楚让她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决明子取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她道:“喝口酒,止止疼。”

    决明子见她不接,便拔了塞子,走过去塞到清酒手里。

    葫芦中立即飘出清冽的酒香,许多酒的香味是猛烈的,直直撞向嗅觉,这酒味却很温和,不辛辣,只是嗅着仿佛就能尝到甘醇的味道。

    清酒想起蔺清潮饮酒,特别爱醇和的酒,她若在,一定喜欢这

    酒。

    清酒仰头喝了一口,这是她味觉恢复后第一次饮酒,仿佛每一滴酒液都在刺激味蕾。

    这火一样的液体流下去,口里觉得辣,觉得苦,也觉得甜,三种味道奇异的和谐。

    她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半葫芦,喝的急了,酒水从嘴角滑落。

    胃里在烧,身子飘忽,竟将那疼痛变得不真实,就连心上的疼痛也那样虚幻了。

    决明子笑吟吟的将酒葫芦夺了回去:“没看出来小友还是个小酒鬼,虽投我好,可是这般牛饮,未免太不珍惜美禄。”

    周大夫已将烂肉割去,敷过金疮药,给她重新包扎好了。

    她当即谢过了这人,要交付了银钱就离开,一来抢来的钱袋在决明子手上,二来那大夫不准她走,说是从他草庐里走出去的都是康健之人,她要离开,必须得伤好了才能走。

    她被留在那里歇息了三日,伤口恢复的迅速,已结痂长新肉了。她坐在后院走廊上,光脚踏在青石台阶上。

    草庐后院围着几只鸡,一生的乐趣就是啄米。

    众人大抵要笑它,畜生就是畜生。清酒却有些羡慕它,没有心,不知道疼,只要填饱了肚子就是快乐的。

    清酒看着那鸡喙将泥地啄的坑坑洼洼,身上一阵发痒,不禁去挠伤口。

    身后走来一人,按住她的手,说道:“好不容易结了痂,别又弄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