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苏九不屑地哼哼,却也在苏瑾越来越好奇的目光中松开了裴元诤那只已经被揪红的白玉耳朵,撅嘴愤愤不平。
  苏瑾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裴元诤竟会瞎说!
  “九儿,元诤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计划里的一颗棋子来使用,元诤不是很反对你进宫的吗?奈何你苦苦哀求元诤,元诤受不住你的哀求才点头答应了你的要求。”裴元诤伸出大手摸上了苏九气呼呼的小脸,清雅的墨眸里溢满了无奈的温柔。
  “元诤已经失去了你一次,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一次便足以让他痛彻心扉了,哪还敢拿九儿去冒险。
  他算准了九儿进宫,太子必然会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他和温衍逃逸在外,太子必然会用九儿把他们两个引出来,所以说在他们出现之前,九儿一定不会有性命危险,所以他才被迫答应了九儿让她进了宫。
  “本公主懒得听你在这颠倒是非黑白,你把臭小子抱出去,本公主现在要睡觉!”
  苏九听后,哼哼唧唧了两声,并没有深究裴元诤的过错。
  毕竟裴元诤挽救了个父皇的性命和琉璃国,看在这两点上,她就不跟他多作计较了。
  “元诤叫奶娘来抱瑾儿出去。”裴元诤笑笑,很快叫来奶娘把苏瑾抱了出去,自己则脱了鞋袜爬上了床榻。
  “裴元诤,你干什么?”苏九瞪着已经在她身边躺好的男人,晶亮的杏眼里露出了深沉的不悦之色。
  他要不要这么无耻啊!
  “元诤陪九儿一起睡,昨个夜里被瑾儿吵了一宿没睡,今日困得很呢。”裴元诤闭上了双眼,伸手准确无误地把苏九拉了下来,按在了他的臂弯之中,眉心似有浓重的疲惫之色。
  最近事情太多,他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苏九起初还是想从裴元诤的臂弯里挣扎出来的,但看见他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内疚,于是不挣扎了,安心地枕着他的胸膛闭上了眼。
  昨天夜里她受不了苏瑾的哭闹,便叫小桃把那臭小子扔给了裴元诤去带。
  “九儿。”裴元诤的大手在苏九的背脊上轻轻地拍着,清雅的声音里蕴含了无限的温柔。
  “你要是真的喜欢清莲,你就娶了他做你的三驸马吧。”
  闻言,苏九立即睁开了眼睛,仰望着他的下巴奇怪地问他道。
  “裴元诤,你这话是真心的吗?”
  他这个超级大醋坛子真的能容得下比他还貌美的清莲吗?
  “是真心的,九儿。”裴元诤依然闭着眼睛没有睁开,但语气听上去十分的诚挚。
  “元诤知九儿的心,就算再如何不愿意,也要为九儿你着想,有清莲在你身边,元诤以后也不用担心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没人救你了。”
  他是真心实意的,不过得看老天爷愿不愿意让九儿和清莲在一起了。
  ☆、第一百十六章 清莲得偿所愿
  裴元诤真的有那么好吗?她还是不相信。
  重新把头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苏九抓着裴元诤的一缕墨发在自己的手中把玩。
  “裴元诤,如果本公主把清莲娶了,你以后失宠了怎么办?”
  她才不相信裴元诤真的有那么大度。
  “九儿,元诤不是一直被你独宠着吗?”裴元诤半睁开了墨眸,大手把苏九那只拽着他头发玩的小手抓住了,轻笑道。
  “元诤这么好,九儿怎么舍得让元诤失宠呢?”
  “呸,你还要不要脸了,裴元诤!”
  裴元诤自大自恋的话让苏九受不了地翻白眼,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坐了起来,背对着他开口说道。
  “裴元诤,本公主不会娶清莲,你别在劝本公主了。”
  不管裴元诤对待清莲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会让清莲做自己的驸马,把清莲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他,或许将来他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他的女孩。
  “九儿,你不娶他?”裴元诤随后也坐了起来,把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问她,清雅的墨眸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微光。
  “对,本公主不娶他,但会让他留在公主府。”苏九甩开了裴元诤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回过头来瞪他。
  “你不是困了吗?还不赶紧睡觉!”
  他问那么多问题干什么!
  闻言,裴元诤轻轻一笑,抿唇把苏九抱着一起倒下去。
  “九儿,睡吧,元诤困了。”
  说完,裴元诤再度闭上了眼睛,任复杂的心思在流转。
  九儿要把清莲留在公主府,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得另想办法让清莲自己离开公主府。
  苏九瞪了裴元诤很久才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直在嘀咕着裴元诤咋会这么好心,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在等待着清莲。
  “皇上,您该喝药了。”张公公把药端到了苏邪的面前,小声地催促道。
  苏邪仿佛从沉思中刚回过神,怔愣了一下后,才从张公公的手里接过药碗,端在手里并不喝,而是抬头看着张公公,轻声问道。
  “今日在九儿府里见到的那个清莲,像不像如烟?”
  “皇上,人有相像也不奇怪,如烟姑娘在皇上想册封她为妃的时候就失踪了,只留下九公主给皇上。”
  张公公弓着身,仿佛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里,原本尖锐的声音也变得莫名的低沉。
  皇上最宠爱九公主,或许别人不知道原因,他却是知道的。
  皇上花甲之年在一次狩猎中救了一位深受重伤的年轻姑娘,名叫如烟,长得很是沉鱼落雁,皇上几乎是对如烟姑娘一见钟情了,奈何如烟姑娘不肯为妃,却为了报恩,替皇上生下了一位小公主,从此以后就不知所踪了,这位小公主便是如今的九公主。
  “也许正如你说的,人有相像吧。”苏邪叹了好长一口气,将药碗递到了嘴边,一口气将苦药灌进了肚子里,一直苦到了心里。
  但愿是他想多了吧。
  张公公立即上前拿过苏邪手里的药碗,同时递上干净的帕子让他擦嘴。
  “羽儿在牢里怎么样了?”
  “回皇上,大皇子他……他疯了,每天只会说我是皇上,我是皇上……”
  张公公想了想后,才禀告了苏邪。
  苏邪听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一双老眼里溢满了沉痛之色。、
  “赐羽儿一杯毒酒,送他上路吧。”
  他不能让羽儿再错下去了,也许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办。”张公公顿了顿,连声应下。
  “慢着,把这个东西带给羽儿,这是他母后留给他的,让他带着一起上路吧。”
  苏邪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色泽通透的玉佩,递到了张公公的手里。
  张公公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什么也没说,很快退了下去。
  皇上如今也不过是个年迈的父亲罢了。
  寂静的宫殿里只剩下苏邪一个人,他摩挲着身下的龙椅,笑得异常的苦涩和悲伤。
  倘若可以,他宁愿不要坐上这把龙椅,当一个闲散的王爷多逍遥快活,只可惜他年轻的时候太有野心,暗害了好几个兄弟夺得了这张龙椅,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羽儿,不要怪父皇对你心狠,到了地下,替父皇对你母后说一声对不住。
  仰卧在了龙椅里,苏邪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任由眼角冰凉的泪水滑落。
  张公公奉命来到了大牢,进了苏羽被关押的地方后,宣读了圣旨,便叫身旁的小太监把毒酒端到了他的面前。
  “太子殿下,这是皇上对你的恩典,快点谢恩吧。”
  张公公看着眼前鬓发散乱,神情癫狂的苏羽,也是极为痛心的。
  倘若太子能好好当他的太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放肆!朕是皇上,你是哪来的狗奴才,竟然敢命令朕!”苏羽痴痴地傻笑了一声,然后摆摆手,装出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对张公公冷喝道。
  张公公听后,只是痛心地摇摇头。
  看来大皇子真的是疯了。
  “来人,送大皇子上路!”
  闭了闭眼,张公公命人把苏羽的双手抓住了,强行把毒酒灌进了他的嘴巴里。
  “咳咳咳……”被人放开的苏羽一下子跌坐在了潮湿的稻草堆上,低着头用力猛咳着,涣散的眼神总算有了一丝清明。
  “父皇……父皇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沦落到如今的下场,早知道父皇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装疯,想要留住这条命以后东山再起,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让他去死!
  “皇上让奴才把这块玉佩给大皇子您,这是皇后娘娘留给您的。”张公公从衣袖中拿出了那块玉佩递到了苏羽的手里,声音有些沉痛。
  苏羽将手中的那块玉佩紧紧地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贴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儿臣叩谢父皇的恩典!”
  很久后,苏羽才悲凉地喊出了这句话,眼中流出的不是泪,而是鲜血,因为毒药的药性发作了。
  接着,鲜血从苏羽的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相继涌出,让张公公不忍再看地闭上了眼睛。
  “您安心上路吧,大皇子。”
  最后,张公公伸手合上了苏羽的眼睛,走出大牢回苏邪的身边复命。
  第二天,皇城张贴告示,当今太子因病暴毙,年仅二十五岁,葬于皇陵。
  皇宫中的那些秘闻老百姓只当看个热闹,又有几个人闲着没事干,大着胆子去深究呢。
  而那些知道秘密的人,谁又敢不怕死地把宫中的秘密宣扬出去,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公主府再度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说是平静,但也算不上,毕竟府里有三个男人和一个爱折腾的奶娃娃,能平静到哪里去。
  苏瑾很能吃,长得也极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经长得粉雕玉琢,十分讨人喜爱了。
  小桃最爱抱着苏瑾在府里炫耀了,仿佛把苏瑾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逢人便是一阵猛夸。
  苏瑾也不怕生,逢人便笑得一脸灿烂,活脱脱就是裴元诤的翻版。
  因此,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爱笑的奶娃娃,只除了温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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