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乔宇一惊,鬼流血泪非吉即大凶,终于,整个鬼魂被烧得干净,地上只留一个黑色的点,乔宇走过去收起摄魂瓶,从边上抓了一把灰洒在上面,抬头道:“碍眼。”
  白颖珊微微一笑:“幼稚。”
  乔宇说道:“金先生的事情还没有完,那个黑衣人……”
  “我找人查过了。”黄轩说道:“黑衣人叫古吉,从小跟着金先生一起长大,原本是个孤儿被金先生收养,金先生对他有养育之恩,两个人几乎寸步不离,你们说,这样的关系,为什么古吉还有杀人的心?”
  “他有杀人之心和金先生的脸有什么联系?”乔宇说道:“咱们这单委托误打误撞让我找到了第八股生气,但是最本质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如果不能解决就是我职业生涯里的污点,擦,简直不能忍啊。”
  白安安端着茶水进来,眼睛瞟到地上,轻描淡写地说道:“喝杯热茶吧。”
  一人一杯生姜红枣茶,白安安说道:“听颖珊说了十八层地狱的事情,这么重要的场所,也不让我凑凑热闹,瞧不起老人家?”
  “哪里,姑姑宝刀未老,我们怎么敢小瞧?”白颖珊抱着姑姑的肩膀说道:“不关我的事,乔宇办的事。”
  乔宇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关键时刻,媳妇掉链子,他无奈地说道:“姑姑,不是这样的,当时情况紧急,只想到万一出事,守门灵可以补充能量,保我不挂,我还要和颖珊生很多很多的小猴子呢,我现在还是……那啥,现在挂了多不值,所以,没想太多,姑姑,我错了。”
  乔宇一边说,一边拼命眨巴着眼睛,卖萌卖得白安安哭笑不得:“够了,都说的是什么呀,没头没脑,不害臊。”
  “好了。”黄轩将杯子放回去:“言归正转,咱们再会会金先生。”
  “也是。”乔宇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但要先吃饭,姑姑,饿。“白安安斜他一个白眼,默默地转身进厨房,燕南和肖丽相视一笑,白安安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岳母,看着姑姑的背影,白颖珊默默地低头微笑,这一幕没有逃过乔宇的眼睛,他轻轻地掐一把白颖珊的脸颊,刚触上去呢,白颖珊飞脚踹向他的小腿,乔宇险些扑通跪地!
  “老婆,我求过婚了,不用下跪再来一次吧?”乔宇苦着脸说道。
  “别动手动脚地。”白颖珊厉声道。
  乔宇一头瀑布汗,肖丽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守门灵看着大家,知道找到第八股生气后,大家的心都放下了,之前可是成天苦巴巴地,他们八成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的脸皱得像苦瓜,现在好了,眉眼全部打开,乐呵呵的样子好看多了。
  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白瑞阳来了,提着一大袋子水果,风尘仆仆的样子,见到大家在吃饭,靠向白颖珊:“妹,给我拿个碗。”
  白安安将筷子拍在桌上,没好气地说道:“我给你拿。”
  “大舅哥,你来做什么?”乔宇说道。
  “不要这么见外,咱们以后是一家人。”白瑞阳说道:“最近不是放假嘛,实在闲得没事做,到处乱逛,就来了,乔宇,你们看新闻没有,今天早上的热点新闻真够刺激的,杏柏大厦有两桩离奇的自杀案件,警方说是自杀,太搞了嘛,怎么可能自己爬刀山,自己把自己蒸了?咦,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黄轩掏出手机,热点新闻早就过去了,但中午有重播,借着网络登上去,不过两分钟后,正好赶上新闻的报道,燕南摇头道:“这些记者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站在我的立场上,这件事情最好掩着不要公开,会引起骚乱,可惜啊,那栋楼里住了那么多人。”乔宇正说着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据居民称,有一个姓乔的年轻男子进入地下室后,成功阻止了第三桩离奇自杀命案的发生,而这名乔姓男子也是不久前天台自杀案的阻止者,这也让我们好奇,这位乔姓男子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
  “噗。”乔宇嘴里的汤喷了出来,黄轩倒抽了一口气,看着溅满汤汁还有口腔分泌物的苹果5s,脸上的肌肉颤了又颤,乔宇赶紧捂住嘴:“不好意思,记者太八卦,吓死我了。”
  “免费的广告。”肖丽兴奋不已:“虽然没有打真名,但提到了天台自杀案,那时候你可是露了脸的,这回真是划算,找到了第八股生气,咱们工作室扬了名。”
  燕南说道:“可接受的委托还没有解决。”
  一盆冷水浇下来,肖丽无奈地说道:“扫兴。”
  燕南只是笑笑,继续扒碗里的饭,黄轩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找到非直播版本重新看一次,燕南凑过去:“怎么了?”
  黄轩不言语,找到视频后重播,这一次,一个人影在人群里一晃而过,燕南的眼睛马上瞪大了:“这不是杜哲行吗?”
  这段新闻报告是记者在杏柏大厦楼底拍摄的,附近清了场,但有一个人影越过拍摄钻进了一楼的厅堂,那个身形正是现在名叫杜哲行的地生胎。
  “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燕南与黄轩对视一眼。
  乔宇胡乱地扒了几口饭:“下午要见金先生,顺便去天安集团找他问问,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对吧?”
  乔宇说得没错,但先后顺序却发生变化,在去见金先生之前五人先到了天安集团找杜哲行,杜哲行坐在董小姐办公室的沙发上,身子依然绷得紧紧地,无不无刻不挺拔,乔宇暗自好笑:“长话短说,为什么去杏柏大厦?”
  董小姐抬头看着杜哲行的侧脸,却在杜哲行扭头的一刻低头继续看文件,杜哲行将一个东西推在桌子上:“杏柏毕竟来自天安集团,发生命案我去看看有什么猫腻,这是我的发现。”
  乔宇拿起桌上的铭牌,杜哲行说道:“在十八楼楼顶的那户人家里发现。”
  铭牌刻着一个名字——井上哲雄!
  第849章 铭牌,干尸
  杜哲行说道:“十八楼的气息有些奇怪,当然,还有地底,但地底的那股气分明被压制住,对大厦无法构成威胁,还有三层楼,气息也一样奇怪,但已是余势,这些,你比我清楚。”
  乖乖,昔时来到大都市还笨头笨脑的杜哲行现在言语犀利,这正是董小姐对他的影响,看他一言一行都染满了董小姐的气息。
  “十八楼里住的那个家伙半张脸变成银色,皮肉翻开,但没有血。”杜哲行说道:“我搜了他家。”
  董小姐愕然地抬头:“你搜他家做什么?我让你去看看情况,闯进他人家中是犯法的!”
  “现在知道了。”杜哲行冷冷地说道。
  董小姐无语,要不是当初见他身手不凡,否则以他呆板的性子如何进入天安集团,天安集团任何一个人揪出来都比他机灵灵活,当然,除了小安,这两人堪称天安集团最木二人组。
  这名保镖的确保障了自己的安全,比如上次去视察工地,上面落下一个水泥盆,要不是他,自己必定脑浆涂地,董小姐撑着头长叹一声:“你继续说吧。”
  杜哲行说道:“他家有一间密室。”
  擦,乔宇说道:“在什么地方,你怎么进去的?”
  “民间常用的机关设置不过那些,那家伙屋子里全是红木家具,还有不少瓷器,所以,我用了最简单的一种——转瓷瓶。”杜哲行说道:“密室就在那扇屏风后面,这东西藏在里面的一个盒子里,既然是人名,我想大概比那些古董有用。”
  乔宇的脑子胀得疼,他双手按在太阳穴上,黄轩冷冷地说道:“那老东西藏得很深。”
  “但是,古吉当时滴了眼药水能够看到听到鬼的动作,金先生却没有。”白颖珊说道:“否则听到井上哲雄这个名字不可能没反应,所以,他要么听不到,要么听得到,但是他故作镇定,他有事瞒着我们。”
  “别忘记了,井上哲雄是当年僵血试验的技术主导者,”乔宇说道:“金先生家里有他的铭牌,这说明什么?偶然收集?毕竟地下拍卖会的东西太多,近八十年前的东西也是古董。”
  乔宇将铭牌握在手上,这是用军绿色的绒布刺绣出的名字,原本应该悬挂在衣服正面,乔宇的拳头收紧:“我想改主意。”
  乔宇打消了去见金先生的计划,反而来到一处公寓楼下,地址是黄轩从老黄(黄令)那里得到的,古吉从外面归来,手里拎着一袋子菜,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像在急赶,看着他擦窗离开,乔宇说道:“怎么样?”
  肖丽不明就里:“什么怎么样?”
  “从男人的角度看,他长得不错。”燕南打趣道:“因为是练家子,所以身段很好,但是,他似乎内心蕴藏着太多秘密,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金先生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金先生算他的养父,但是,那天咱们透过望远镜看到的却是他有杀气,已经掏出刀。为什么呢?”
  “金先生掌管着地下拍卖会,古吉身为养子,会不会产生觊觎之心?”肖丽说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金先生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挂了。”肖丽大咧咧地说道:“等他死了,地下拍卖会的主持人还能是谁?更何况,现在金先生的情况不佳……”
  正说话的时候,刚刚上楼的古吉又下楼了,他步履匆匆朝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盒创口贴,白颖珊观察细致,说道:“他手上没伤,但这么着急,应该是屋里有人受了伤,需要用到。”
  等古吉上楼,黄轩便下车了:“我去管理处一趟。”
  黄轩在管理处周旋时,古吉却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颖珊摇头:“这人真奇怪,出门买菜回家不做饭,却出来买创口贴,上去没几分钟又匆忙离开,生活节奏与普通人大不一样,你们说怪不怪?”
  黄轩出来了,站在大厅冲众人招招手,四人下车,黄轩嘴角微微扬起:“没有钱办不了的事吧,不是全部,九成吧,503,上去吧。”
  “你小子。”燕南一巴掌拍过去:“有一手。”
  来到503,按响门铃,里面半天没有人应,黄轩左右看看,掏出一张卡,肖丽一惊,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万一里面有人,咱们成怎么了?”
  黄轩将手指放在嘴边,肖丽语塞,黄轩十分熟练地进行,其余四人挡在四周以防有人看到,白颖珊瞠目道:“有监控呢。”
  “放心吧,我去管理处的时候,没看到五楼的监控,问了一下才知道,坏了。”黄轩得意地笑笑:“你们尽量大方一些,不要战战兢兢地,做贼心虚的样子收起来。”
  乔宇挺直腰杆,清咳一声正准备说话,只听到“卡”地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地板洁净,刚才买回来的菜放在餐桌上,倒是茶几上的创口贴拆开了,已经用过,白颖珊率先一步进去,轻手轻脚,公寓是简单的一房一厅,房间的门紧闭,白颖珊的手放在房间门把手上,肖丽却扯住她的手:“等等。”
  她用力地吸吸鼻子:“有死人味。”
  肖丽示意白颖珊走开,自己成了先锋,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轮椅,轮椅背朝门,上面坐着的人披着一件宽松的毛衣,看着窗外的风景,但窗帘分明是严实的,看着垂落的双脚,肖丽闷哼一声:“和地下拍卖会扯上关系的人都喜欢收藏尸体吗?前面有个凌老爷子不够,现在又来一个古吉。”
  转到轮椅正面,干枯的头部往后垂,双手交叉在身前,腿上还盖着毛毯,肖丽双手挥在鼻子前面:“好浓重的药水味道,和殡仪馆的味道一样一样地,但是处理得真棒,这干尸的肌理真漂亮,层次分明,而且没有多余的一点粘液,啧啧,技艺快赶上我。”
  白颖珊的脸马上沉下去了……
  第850章 肌理,完美
  肖丽继续兴致勃勃,伸手掐着干尸的肌理,白颖珊目光一转,看到干尸手指上的创口贴,紧紧地抓住肖丽的胳膊:“姐,他给死人用创口贴,疯了吧。”
  “强迫症。”肖丽不惊不淡地说道:“这具尸体处理得堪称完美。”
  肖丽撕开创口贴,干尸的手指处有一处损伤,一切尽在她想象中:“因为处理得太完美,所以有一丝损伤也觉得心疼,对于古吉来说,这具尸体受伤就像自己的手指受伤出血一样,需要处理。”
  将创口贴重新覆上去,燕南探头进来:“快点。”
  肖丽掏出手机给干尸拍照,每个角度每个部位都不放过,一边拍一边说道:“干尸女性,成年女子,年纪大概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应该生产过,看尸体风化的程度,至少在五十年以前,因为药水用得充足,保存得相录完美,最要紧的是接触氧气也没有影响。md,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颖珊哭笑不得:“老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动机,动机!”
  “好了,收工。”两人围绕干尸的空当,三个男人正到处搜索,不大的空间被扫荡了一遍,各人自有收获,不过短短的五六分钟,黄轩便一声令下撤走,房门带上,居然卡得重新锁上,与之前一模一样。
  回到车上,乔宇的心脏仍在加速:“怪不得说做贼心虚,心理上的变化太真实了,那具干尸是女的?不会是古吉的初恋情人啥的吧,死了舍不得埋,干脆和尸体一起生活,有部港产电影就这么拍的。”
  “脑洞开得真大。”白颖珊嘲讽道:“古吉不像这么肉麻的人。”
  肖丽说道:“尸体风化的程度至少需要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恋人这条线索没戏了,但发现干尸至少说明古吉身上有异样,之前收藏尸体的凌老爷子也是有故事的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乔宇的手机响起,是官晶晶,他不耐烦地说道:“警官姐姐,事情都结了,还找我做什么?”
  “乔宇!”官晶晶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你咱们警局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早上的新闻播出后,打来警局问你身份的人不计其数,已经影响我们正常的接警工作,你这个家伙真是够了,对了,你先过来一趟,有家杂志社的记者想采访你,穿整齐一点。”
  “采访?”乔宇低头看自己:“我穿得挺整齐的。”
  “嗯,来警局磨了好久,我才同意联系你,不要给我丢脸。”官晶晶说道:“这家杂志社叫胆小鬼,想约个采访,还有意向邀请你成为他们的特别顾问。”
  “胆小鬼我怎么看到过,街边的报刊亭里有这本杂志,专写鬼故事的。”乔宇无语了:“你尽给我惹麻烦,我不爱搭理写小说的人,他们的脑回路长,成天瞎想,事儿还多。”
  “我已经答应了,你是不是不给面子?”
  “我去!”乔宇无可奈何地说道:“不给你面子,也要给燕哥面子,谁让你是他妹妹。”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乔宇在心中补了一句。
  挂了电话,黄轩说道:“你和颖珊去做采访,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仨,古吉的事情让人雾里看花,慢慢来吧,先送你们过去。”
  白颖珊和乔宇到了警局,杂志社来的编辑小伙儿戴着黑框眼镜,格子衬衫,看上去十分屌丝,看到白颖珊,眼睛一亮,垂涎三尺的色模样让乔宇默然移动身子,挡住了小伙的目光:“你就是要约访的记者?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三人移步咖啡厅的时候,黄轩戴着燕南和肖丽到了另一处地方,杏柏大厦的楼下,大厦较平时冷清不少,偶尔有人经过,大多竖着领子将脸埋进去,眼睛扫向地面……
  “砰砰砰”,有人敲向车窗,抬头一看,正是古吉,只见他穿着黑色大衣,领子也没立,任由脸庞在寒风中受苦,车窗降下,古吉弯腰道:“来见金先生?”
  “不,来见你,上车。”黄轩一声令下,古吉迟疑片刻终于打开车门坐上去。
  黄轩回头道:“长话短说。”
  他手心多了一部手机,上面按着110三个数字,古吉的脸一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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