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 完结+番外 作者:池岚音

    “闭嘴!”

    禾雀抽噎着,似乎觉得叫哥哥没用,只好将视线转向了在一旁枯等着一脸为难的季殃,他朝着季殃伸出小手,抽抽搭搭道:“哥哥,救救禾雀。”

    季殃也就季殚临走之前被叫过一声“哥”,还从未被人这般满是孺慕的语气叫过,他心头一软,这才抬头直直地看着符紫苏。

    符紫苏心中眼中只有他这个不成器的混账弟弟,此时才终于睁眼瞧了季殃一眼,不过他视线一触及到了季殃眉心,顿时眉头一皱:“你是季夜行?”

    季殃此时还不知道季殚的字叫夜行,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直到禾雀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没有回答符紫苏的问题,偏头看了一眼禾雀。

    符紫苏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他手上一轻,等到再次恢复视线,禾雀已经被季殃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符紫苏:“你做什么?”

    他看起来似乎要炸,怒气比方才烧禾雀的画还要重:“把他还给我!”

    禾雀死死抱着季殃的脖子,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不撒手。

    季殃面不改色,朝着符紫苏道:“这般对待一个孩子,怕是有些不妥,你吓到他了。”

    符紫苏不想听一个外人叫他怎么带孩子,当下冲过来就要把禾雀夺回来。

    季殃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接着凤凰树下一股灵力拔地而起,树枝上藤蔓疯长,顷刻间就爬了满树,抑灵树的威压也顿时铺满了整个院子。

    符紫苏体内涌动的灵力一滞,立刻走不动路了,他还年少,修为也还未结丹,根本遭受不来这连还神修为都能压制的抑灵树。

    符紫苏脸色难看,看到禾雀偷偷地看他,更加生气了,怒道:“符禾雀!你给我滚回来!要是我数到三你还不和我走,我就不要你了!”

    禾雀小小的身体一僵,转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符紫苏。

    符紫苏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一软,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吓到他了,只好强迫自己软下了声音,道:“禾雀,乖乖的,这里不是符家,你惹了祸我根本没办法给你收拾烂摊子,咱们回家,好不好?”

    禾雀自来吃软不吃硬,看到符紫苏朝他伸出手,语气温柔,想了半天只好对季殃说:“谢谢哥哥,不过禾雀要回家了。”

    季殃将他放了下来,禾雀很乖巧地朝他行了个礼,才小跑着到了符紫苏的面前,有些不情愿地拉住了符紫苏的小指,低着头闷闷不乐。

    符紫苏压抑着怒气,冷淡看了一眼季殃,一句话没说拉着禾雀转身走了。

    季殃看着符紫苏把禾雀带走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半天,直到日落西沉他才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季殃自小不懂情感是何物,大概是天选修魔之体那深入骨髓中的天生薄情,对于他来说,突如其来闯进他生活的禾雀不过只是个过客,甚至连和他相处了好多年的季殚在他心中也是如此。

    季殚和禾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存在他眼前的东西,他自来都不会去花费心思去思考,依然没心没肺地修他的道,一直到他第一次出去这所院子。

    自从禾雀走了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冲进这座院子,季殃正坐在秋千上编草绳,听到动静微微抬头,看了看朝他不停走来的男人,微微歪头。

    那男人一身黑衣,宽大的兜帽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切面容,他缓慢走到季殃面前,上下打量了下季殃几眼,沙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天选修魔之体,是个好苗子。”

    季殃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让他一阵不爽,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道:“你是谁?”

    那人不答反问:“你想入魔吗?”

    下一瞬,季殃手中软绵绵的草绳瞬间崩成一根坚硬的冰柱,季殃站起身,长发飞舞,那冰柱带尖的那头抵在了黑袍人的面门,带起的风将他的兜帽吹拂的微微飘起。

    男人没动,反而像是看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一样看着季殃。

    季殃在季殚那听说过自己因为天选修魔之体才不被季类樱待见,内心早已经对修魔产生了极大的抵触,闻言他手指轻轻在细长的冰柱上敲了敲,冰柱瞬间一阵雪花纷飞,纷纷扬扬落在了地上,一把晶莹的冰剑跃然出现。

    “对不住,”季殃就算对他不喜欢的人也是春风化雨般的温和,他弯了弯眼眸,“我家人不太想让我修魔,你大概是找错人了吧。”

    虽然口中说着客气的话,灵力覆于剑上,季殃的反抗逐客之意一点都不掩饰。

    那人似乎笑了笑,丝毫不在乎季殃手中的剑:“你家人?季敛吗?”

    季敛是季殃的父亲,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季殃却对那张和季殚酷似的脸庞记忆犹新。

    “你认识我父亲?”

    黑袍人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正是你那好父亲将你卖给了吾,你说吾怎么会不认识呢?”

    季殃似乎没理解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他的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没听错,”黑袍人道,“你胞弟季夜行在一叶蔽连天重伤难愈,季敛拿你从吾这里换了救命的药过去,所以你现在是吾的了。”

    季殃脸色苍白,手中的冰剑依然握得死紧,他惨白的唇轻轻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开口就是一串急促的喘息声,似乎是痛苦至极才引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