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白月光 作者:一砾沙

    不舒服吗?”

    顾远萧抬头想安抚她两句,可面前的景物都被搅成一团,连她的脸也看不清,令他十分焦躁,放在桌案上的手指用力屈起,整个人都散发出戾气。

    信王生怕他待会发酒疯把桌子给掀了,忙对顾双华道:“里间有床榻,你扶他过去歇一下吧。”

    顾双华去将哥哥扶起,可顾远萧醉的不轻,只将半边身子靠着她,她就有点不会走路了。

    幸好那床榻就在隔间,顾双华满头大汗地将人给扶进去,可扶他躺下时实在没了力气,手上劲儿一松,顾远萧身子就歪歪斜斜往下倒,后脑重重给撞到了瓷枕上。

    顾双华吓了一跳,忙俯身下去,用快哭出来的语调问:“哥哥,你怎么样,没撞疼吧?”

    顾远萧倒没觉得多疼,只是脑中越发晕乎,再凝起目光时,发现她的脸离自己极近,眼角染一丝酡红,浓黑的羽睫微颤,杏眸里仿佛盈着一汪清泉,未束起的青丝带着玫瑰头油的香气,飘飘散散,掉落到他的眉上、眼上、唇间……

    他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拇指不轻不重地在那嫩豆腐似的肌肤上摩挲,鼻息有些灼热,哑声问:“今年多大了?”

    顾双华觉得哥哥这醉态太可怕,吓得舌头都不太利索,道:“下……下个月及笄。”

    顾远萧微皱了下眉,喉结滚了滚,然后总算松了手上的力道,翻身过去对着墙,按着额角道:“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顾双华按了按乱跳的心口,也不知他所说的“不到时候”究竟什么意思。

    但她总觉得喝醉了的哥哥和以往矜贵清冷的模样很不同,活像要把她吃了一般,于是趁他鼻息渐沉之时,赶紧提着裙摆溜了出去。

    可躲了头狼,外面还坐着只狐狸。

    信王见她出来,笑眯眯揽了只酒杯过来,斟满了递过去,道:“既然你哥哥醉了,就由三小姐陪本王喝杯酒吧。”

    顾双华吓得连连摆手:“我不会喝酒。”

    信王一瞪眼,故意板起脸孔吓唬她:“本王亲自给你斟的酒,你竟不喝吗!”

    果然小姑娘不经吓,一脸为难,拎着杯子闭眼轻抿了口。

    出乎她的意料,这酒的味道虽有些辣,但喝下去血是烫的,晕乎乎,勾着她压抑多年的那些情绪,一股脑地往外翻滚。

    信王观察她的神色,不禁抚掌大笑:“看来三小姐酒量应该不错,来来来,把这杯喝光,本王再给你斟。”

    顾双华端着杯子,又再轻啜一口,然后同信王软声商量道:“双华真的不会喝酒,就陪王爷将这杯喝完好不好。”

    信王被她娇娇嫩嫩的腔调一戳,心都酥了一半,那股浪劲儿上来却无处发泄,便用银箸敲着桌案道:“三小姐赏脸陪本王饮酒,本王就来唱一段给你助兴如何?”

    顾双华捏着酒杯眨眼,她大概是真醉了,什么时候能有这种面子,让信王给她唱戏助兴。

    可信王说唱就唱,无需西皮二黄,张口就是一段《贵妃醉酒》: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广寒宫。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

    他不但唱,还唱的是旦角,煞有介事地尖着嗓子,唱的荒腔走板,却不妨碍他勾着小指,朝座儿抛媚眼。

    顾双华瞪着眼灌了半杯酒下去,这时头晕脑胀,胆子却变大,实在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信王见佳人开心,唱的越发起劲,将桌案如锣鼓般敲得当当作响。两人都未发觉,背后的纱帘上,正投下一个高大的黑影……

    顾双华陪信王胡闹一阵,手里的酒杯可是真空了,这时候她开始觉得自己玩的有点过了,渐渐清醒过来时,便觉得四肢发软,胃也翻腾,生怕在信王面前失礼,忙站起道:“王爷,双华先告退一会儿。”

    她匆匆绕到屋外的一个角落,面对着粼粼湖水,抱膝蹲着压抑着胃里的不适,冷汗流了一阵,才总算恢复些清明。

    抬起头,发现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这里没有挂灯笼,四周都是黑茫茫一片,而隔岸却是飞花流云,繁华人世。

    许是因为方才喝得那杯酒,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