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梁迟却如坐针毡,哪哪儿都难受,她多求他一下会死吗?这人怎么就不会服软呢?女孩子这样子会吃亏的。
  梁迟闷闷地开腔,“哪天啊?”
  “不用你了,我走路。”
  我操哦!好气,如此生气是为了什么。
  “问你你就好好回答,你身娇体软,我怕你走一半就昏过去,让我妈知道又得说我一顿。”
  沈音禾把话说的很圆满,基本挑不出错来,“我身体很好,我也不会跟阿姨告状,你大可放心。”
  梁迟站起来,插着腰直打转,指着她不客气的说:“倔死你,说了我送你,你当成放屁是不是,到底哪天?”
  沈音禾揉揉眉心,也不明白他成天在作什么,顺着他的话他反而难受。
  细长的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桌面,她说:“我想起来了,徐医生也住这边,我可以坐他的顺风车,就不麻烦你了。”
  梁迟勃然大怒,“你再说一遍!”
  他这横眉冷对的样子还能唬住人,如邪神恶鬼很不好惹,好似你再从口中说出一个字,他就会上前咬死你。
  梁迟就是不爱从她口中听见和姓徐的有关的事。
  沈音禾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她将内心的畏惧掩藏的很好,不慌不乱,“你见过他,你还和他打过招呼,徐医生人很好,他会帮我。”
  梁迟听不得她说徐珂然那个男人,对比之下倒显得他自己人模狗样了。
  “不许找他。”
  “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梁迟你能让我做什么?”沈音禾问,她紧跟着开腔,“哦,我知道了,能让我离你远一点对不对?”
  梁迟不喜欢她阴阳怪气的和他说话,心沉沉的,被密密麻麻的针刺了一样,疼也没有多疼,但却有种让他忽略不了烦闷。
  “我没有,你站过来些,允许你靠近我。”
  明明他比她大七岁,但两个人相处,反而他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不懂什么是喜欢,没人教他,他也不会怎么抓住自己喜欢的人,只会用最拙劣的最笨拙的办法去吸引那个人的全部注意力。
  *
  年三十那天晚上,大雪未停,窗外是白茫茫的世界。
  雪花如柳絮,慢慢的飘下来。
  梁其远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话可说,赵蕴卓却比平时开心许多。
  梁叙还在忙于和他的小女朋友打电话,甜出蜜来,脸上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沈音禾喝了点小酒,气色更好看,她很羡慕梁叙的女朋友,被如此优秀的男孩子宠着。
  远处的天空,烟花绚丽,华美短暂。
  沈音禾指着外面,“梁迟,又下雪了,真漂亮啊。”
  “要不要给你搬个板凳,让你坐着去外面赏雪啊?!”梁迟又把刻薄二字发挥的鲜明。
  天寒地冻,屋外零下好几度,能冻死人。
  沈音禾摇头,“不去。”可能因为过年,她比平日要活跃许多,她又说:“梁迟,外面的烟花也好漂亮。”
  梁迟这次不急着打击她,他跑到地下室去搬来几个大烟花,冲她勾了勾手指头,“跟我出来。”
  “好喔。”
  过年,他大发慈悲的放烟花给她看,就当作是扶贫,才没有别的原因。
  他和沈音禾,清白如水。
  “砰”“砰”“砰”,烟花绽放在空中,稍纵即逝。
  梁迟跑的慢,耳朵都快被那几声巨响给炸聋,嗡嗡嗡直响。
  沈音禾跑到他身边,大声对他道:“梁迟,你真好啊。”
  他听不清,发问:“你说什么?”
  她又想逗他,双手作喇叭状,尽可能用最大的声音回:“我说新的一年,我又更爱你了呢。”
  梁迟这回听清了,声线不稳,“不不不知羞耻。”
  梁叙从边上冒出来,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埋进刚堆好的雪人里,“是你不知好歹,我可怜的小禾姐姐瞎了眼才喜欢你。”
  “等哪天人不要你了,哭干你的钻石泪。”
  梁迟的心好似被人用手捏了捏,疼的紧,他赖在地上,向沈音禾伸出手,心慌慌,“你赶紧牵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梁叙:神助攻,不谢。
  梁迟:我去你妈的……
  迟公主:我不喜欢姓徐的男人,谢谢,麻烦删减他的戏份,我才是绝对主角,我要站c位,舞台和灯光都属于我。
  沈妹妹:滚。
  第十八章
  梁迟的手落在半空中,眼前的她久久没有回应。
  他急眼了,“你快点,拉我。”
  沈音禾回神一般,不紧不慢的把手轻轻搭上去,把人拽了起来。
  梁迟的身躯晃了一晃才站稳,拍干净身上沾染到的雪花,他缩了缩脖子,“我进屋了,冷死了。”
  梁迟很怕冷,买了件到脚踝处的羽绒服,把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进去,遮的严实,恨不得丁点的风都吹不到他身上。从头到脚,他只有一张脸是露在空气中,远远看去,活像个成了精会行走的羽绒被!
  沈音禾蹲下来,捏了个不大不小的雪球,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她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梁迟。”
  “干嘛呀!”他毫无防备的转过身,迎面就砸来一个雪球,雪是干雪,砸在人的身上立刻就碎成粉末妆,钻进他的脖子里。
  沈音禾想起去年他站在阳台上,向她丢完雪球后说的话了,那个口型分明就是在说:“气死你。”
  一报还一报,这幼稚的男人欠收拾。
  梁迟冷的直吸气,上下牙齿都在颤抖,他龇牙咧嘴,“反了你!”
  梁迟弯腰抓了一把的雪,快准狠,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直接朝她扔过去。
  沈音禾反应迅敏,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梁迟分豪不让她,追着人用尽了力气砸。
  沈音禾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抱着头跑,凌厉的寒风刮红了她的脸,眼睛也被风吹红了,浑身都不太好受。
  偏偏梁迟没有消停的意思,三两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雪,还很得意,“服不服?”
  沈音禾跺脚,真真委屈,这男人较劲的死,从来不会让她。
  “你把手拿开,冷!”
  梁迟反而更用力,冰冷冷的双手捧住她的脸,揉揉又捏捏,像是在玩玩具,爱不释手。
  “不拿,谁让你惹我?我小气啊还记仇啊,你砸我一下,我势必要还回去,而且是十倍还之。”
  沈音禾被他的话说的没脾气,笑都笑不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梁迟没有这份觉悟,他觉着自己已经很温柔,若是其他人敢偷袭暗算他,他早就把人打的半死了。
  “我明明就很温柔。”
  沈音禾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这双比铁还冰的手,冻僵了她的脸。
  她受不了了,用力踩上他的右脚脚背,“温柔个鬼。”
  梁迟疼的龇牙,伸长了手把人揪了回来,雪地路滑,她脚下趔趄,跌倒在地,梁迟非但没把人扶起来,他双腿分开跪立在她的腰侧,将她的手按住,神采飞扬,他问:“还敢不敢偷袭我了?恩?”
  沈音禾无语凝噎,他就是个木头桩子,也是大写加粗的直男,不懂情调,不懂温存,什么都不懂。
  她扯开脸,都没力气搭理他,怕他又说出什么耿直的话噎死她。
  梁迟胜负欲很重,小时候和同学们争,进队后哥队友们争,他什么都要当第一,拿了第二还会哭鼻子。
  他用力的把她的脸掰回来,逼她正视着他,“说话,还敢不敢?”
  沈音禾骂他,“你个傻子。”
  梁迟不解,“你现在就是我手上的人质,不说好话求我,还有胆子骂我,如果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手里还有枪,一枪崩了你。”
  沈音禾告诫自己冷静,不要同他计较。
  连在心里默念三遍,他是个傻得,他是个傻得,他是个傻得。
  她被梁迟控制在地一动不能动,还好穿的厚实才不至于被冷死,她仰着脖子,破罐破摔,“来,你弄死我好了。”
  她的鼻头红红的,干净的小脸上没有瑕疵,梁迟一时看的痴了,他回神,将心里的不对劲压下去,他说:“我就打个比方,你还真信了,长着脑子怎么里不会用呢。”
  “你让我起来。”
  “那你跟我服个软,喊个迟哥哥,我心情一好就松手放了你。”梁迟得寸进尺的说。
  沈音禾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可又舍不得,眼珠子转了转,她哭丧着脸渐渐转为笑脸,“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
  吴侬软语,都能把男人的骨头喊酥。
  梁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爆红,浑身像是被蚂蚁啃了一般,说不上是爽的还是难受的。
  “操。”梁迟爬起来,额头冒汗,“真是……真是……”
  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音禾总算得到了解脱,也从地上起身,她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笑着说:“刚从剧本里看见的一句台词,觉得合适就用了,比迟哥哥要好听吧?”
  梁迟呵呵两声,“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台词,剧本也不是正经剧本。”
  刚刚她嘴里那句话出来,活像小黄书里的台词,小腹一紧,他娘的都被她说的起了不轨之心。
  他还差点回了下一句,“小妖精,求我呀。”
  梁迟精神洁癖和身体洁癖都挺严重的,至今没开荤,他总不能全靠五指姑娘来疏解生理需求,偶尔也会看看那什么书,那什么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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