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开始

  时间走得飞快,运动会之后,一切好像沉浸下来,宋媛宋钱停止针对沉瑜,夏宁的消息也止步于前。
  窗外的冷风直吹,南边城市的小孩,难得一见大雪,橙橙趴在窗户前,用手接着落下的碎雪,惊呼道:“妈妈,下雪了!”
  顾挽正织着毛衣,家里一大一小两孩子,她连续织了好几个夜晚,精神有些萎靡,轻轻伸伸懒腰,看了眼钟,期末考试也该结束了。
  似乎听见她的祈求,门锁一响,沉瑜带着一身风雪进了屋,她快速的关上门,将寒意挡在外面,抖了抖肩上的雪屑,换个属于自己的粉色兔子拖鞋。
  几个月的时光,足够成长期的孩子改变,头发留长了,现在到蝴蝶骨附近,本来和顾挽一般高,又窜了几厘米,特别方便顾挽直接靠在怀里看电视。
  “欢迎回家。”
  暖炉蒸的人昏昏欲睡,顾挽像是没有骨头靠在沙发上,声音暖暖糯糯的,听得沉瑜心里发颤。
  她瞥见顾橙看着窗外,攥住顾挽的手腕,附身就是一个吻。
  亲得迷糊的人哼哼唧唧,“考的怎么样。”
  “还好吧。”
  顾挽撑着她的肩头,将人推开,笑着说道:“你身上好冷。”
  又被嫌弃了,沉瑜下垂眼越发水润。
  “打住,不许卖可怜。”相处这么久,吃过多少亏。顾挽捏了捏沉瑜的脸,帮她褪去蓝白校服外套,指了指身边。
  沉瑜听话地坐在顾挽身边,轻轻将头搁在身侧人肩上,喃喃道:“要过年了。”
  今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成为顾老师的合约情人,再到成为真正的情人,从孤身一人,到拥有同学、朋友、死党,一切都是她曾经不敢奢想的,有了珍视的东西,想要足够优秀,留住身边美好的事物。浑浑噩噩的曾经好像已经过去很久。沉瑜滑向顾挽的膝上,将头埋进温暖的腹部。
  她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想起小时候,频繁想起因为太黏被嫌弃的样子。她很害怕被再次丢弃。时间的空缺,年龄的差距,让她们之间多一道城墙,沉瑜心中空荡荡,怎么就填不上,不安地蹭了蹭温热的大腿,紧紧攒住女人衬衫的一角。
  顾挽笑笑,以为她在撒娇,将手指深入沉瑜柔顺的发丝之间,轻轻按摩起来。
  -
  次日,清晨,冬日昏沉。
  顾挽睡眼惺忪,迷糊中看见沉瑜站在床边穿裤子,少女将裤带拉至纤细的腰间,浅蓝牛仔裤显着腿修长笔直,再往下,露出一截洁白脚踝,小巧又圆润,让人生出想圈住的欲望。
  “老师,要一起出门吗?”沉瑜背对着顾挽拉着皮带,往圆形扣里套。
  顾挽勾了下滑落的白肩带,白皙脸颊笼罩着一层绯红,软趴趴地重新倒在床上,睡意浓的很,嘟囔着:“长这么快,又变成了九分裤,去商场给你买衣服好不好。”
  她说这话带着些鼻音,软绵绵的和小奶猫似的。沉瑜听着心痒痒,回过身坐在床边,把顾挽抱在怀里亲密。
  细细碎碎的吻如春雨一样绵密的落下,眉毛、眼睛、鼻尖、再到颈部和肩头,温柔又炙热,粉嫩的唇瓣碾过肤白胜雪的皮肤,留下无数暧昧的牙印与吻痕。
  “别闹我睡觉。”顾挽仰着脖子,还没睡醒,力量也软绵绵的,怎么都推不开黏在身上的小脑袋,温热湿润的触感时轻时重,腿心起了反应,一股热流沁出花穴,打湿了内裤。
  懊恼的睁开眼,顾挽揪住沉瑜的耳朵,“闹够了没有。”
  “明明是老师说要去买衣服,然后又贪睡。”沉瑜垂着眼可怜巴巴,一字一句的控诉着。
  顾挽气笑了,沉瑜这逮着机会就得理不饶人,在她身上肆意妄为,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无赖至极。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换好衣服。
  走在银杏街上,沉瑜揣着顾挽的手,放进浅灰色羽绒服兜里。
  “太黏糊了,沉瑜。”顾挽无奈的蹙着眉。
  沉瑜面色不虞,心里汩汩冒着酸水,侧着头,压低声音说道:“都冬天了,你穿这么少。”
  她真的恨不得把顾挽穿着黑丝的长腿包进棉裤里。
  不久之前,沉瑜望着顾挽走出房间,眸光盛开,写满了惊艳,她看惯了老师在学校柔美白衬衫,温柔典雅的模样,像这样张扬放肆还是第一回。
  眼线被特意拉长,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多了份盛气凌人,唇瓣透着豆沙色的哑光质地,银质长链耳环垂在白皙颈边,面对沉瑜的目光,她噗嗤的笑出声,漫不经心的走到玄关,这副坏女人的样子,放在酒吧晚场,绝对是万众瞩目的尤物,没有那个alpha不想征服。
  然后就是现在,走在大街上,无数alpha窥视的目光,沉瑜搂着顾挽的腰,拉入自己的怀中,目光凶狠,将贪婪的视线尽数压下。
  一路磕磕碰碰,总算是走到了百货大厦。年关将至,不少人来采买,她们穿过一楼,瞥了几眼化妆品与金质饰品,就上了叁四楼,从这里开始就主要是服装店铺。
  顾挽在正在挑着衣服,她刚刚让沉瑜进了试衣间,孤身一人的模样,十分招人窥视。
  “顾老师,你好,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沉禾礼貌的打起招呼。
  看见自家隔壁的邻居,顾挽温柔的回道,“是啊。”
  这一幕正巧被沉瑜看见,她刚从试衣间走出,穿着新换上了青白的外套,里面是件纯白卫衣,露出一段白皙的脖子和弧度优雅的下巴。身姿俊秀,青春洋溢。
  她气得牙痒痒,健步如飞走去,顾老师一定是为了报早上之仇,故意穿的这么好看,让她一整天生气。
  沉禾观察到沉瑜的表情,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对着顾挽说道:“你侄女过来了,今天是为了给她挑衣服吗。”
  “马上要过年了,填几件衣服。”
  “你对侄女蛮好的嘛,很少有姑姑能做到这一步。”
  “大部分都应该会吧。”顾挽兴趣阑珊,低声回道。
  “听说她在学校成绩上升很快,有你的功劳吧?顾老师,你一定是很优秀的妻子。”
  有完没完,她才不是什么侄女,她是老师的对象。
  沉瑜踹了一脚柜子,发出巨大的砰声,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戛然而止,随即整个商场目光全往看往这边。
  沉瑜站在顾挽前,盯着沉禾,冷声道:“你讲完了吗?”
  沉禾漂亮的眼睛里笼着一层冷光,目光一触即收,笑的温柔,“这是怎么了。”
  顾挽掰开沉瑜攥紧的拳手,牵在手中,“抱歉,沉小姐,我先带她出去一下。”
  “好啊,顾老师,下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沉禾看两人走远,笑意顷刻消失,坐进车内,拿着财报开始看。
  宋媛忍不住提一句,“这是为了什么?”
  沉禾若无其事的拿起瓶水,嘴角微微带笑,“不要问。”
  沉瑜生气走来时,很像姐姐找她算账,秀气的眼睛微张,举起没有杀伤性的拳头,像只充满警备的奶猫,忍不住逗弄了一会。
  顾挽跟着沉瑜,大步流星,穿过人山人海,她死死的牵着沉瑜的手,不松开,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阿瑜。”
  她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告诉所有人,她和顾老师相爱了,沉瑜眼眶在燃烧,不愿回头让人看见狼狈的自己,走的飞快。
  “阿瑜,你慢点,老师要跟不上。”
  沉瑜依旧疾步如飞,眼见着就要消失在人群之间了,顾挽心生恐慌,摔倒在地,“阿瑜!”
  沉瑜回头,跑到顾挽面前,将她抱起,顾挽这才看见她委屈流泪的样子,捧着她的脸,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是你爱人。”泪珠子止不住的流,淌过眼眶,滴在微凉手指上,仿佛带着火焰,一颗颗砸在顾挽的心里。
  微凉的指尖一点点为沉瑜温柔拭去眼泪,语气轻柔:“不哭了,不哭了。我是你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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