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现场, 观众们都被这突然的一嗓子嚎的灵魂出窍。
  反应过来后,拍着胸口狂笑——
  “哈哈哈淦真有起床气啊吓死我了!”
  “我确信今天的嘉宾是真·节目开录以来第一个熟睡的。明绮也太有本事了吧!”
  但很快, 他们就发现不对。
  刚刚专家过去分析嘉宾睡况时, 摄像一直跟着。
  王危的脸也始终被放大投在屏幕上。
  他面容安详,带着笑意。“睡的不要太香噢!”
  当时,就连专家都给予了肯定:“咱们这期艺人很棒呐!”“节目录到现在第一次有嘉宾熟睡呢。”
  熟睡等于深度睡眠。
  都深度睡眠了, 怎么可能没几秒就醒了?
  还是被“嘎吱嘎吱又喊又叫”弄醒的。
  “不对啊, 明绮和专家一直没动作,后面话都没说过了。”
  观众交头接耳, “他们都没发出过声音叭。”
  那……“到底是谁把嘉宾弄醒的?”
  此刻, 王危宛如一只鸵鸟, 把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
  有观众注意到——“你们看那!”“嘉宾把被子掀开了一条缝在观察呢!”
  大家纷纷伸长脖子看……只见缝隙里, 王危的眼瞪大了朝着录影棚的某个方向打量。
  那儿, 无疑就是吵醒他的源头了。
  顺着这方向……观众们齐刷刷转头。
  是面色阴沉的编导。
  “你们看编导手里那个麦, 和嘉宾刚刚被吵醒后摘下来嘶吼的那个是不是一对!”
  “编导还揉耳朵呢,绝对是王危刚刚起床气对着麦吼吵到他耳膜了!”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观众观众此刻确信——“是麦里编导的声音把嘉宾弄醒的!”
  可……“为什么啊!”“咱们这节目不就是为了让嘉宾睡着吗。”
  录影棚里骚动起来。
  有人甚至谴责。“你知道失眠的想睡着有多困难吗!”
  观众们个个都是列文虎克。
  他们发现了新的细节。
  “你们看, 那鹌鹑, 不是, 那嘉宾还哆嗦呢!”
  果然, 录影棚正中央的那床被子, 此刻正小幅度的抖着。
  “这绝对是害怕的表现叭!”
  “我要是突然被吵醒趁着起床气绝对是暴走吵醒我的人一顿, 不可能害怕的。”
  有人猜测:“可能是突然想起来在录节目, 尴尬了害怕了?”
  “不像。”
  “要是因为这,至于还掀开一条缝偷瞄编导吗。”
  真相呼之欲出——“是不是上台前,编导威胁他不能睡着啊!”
  什么穷小子和女明星的爱情故事瞬间被抛到脑后。
  此刻, 这个逻辑就是坠dior的!
  观众们有被欺骗到, 怒目回头去瞪编导。
  眼看场子就要压不住,编导急忙示意主持:“想办法赶紧结束节目!”
  主持人会意,匆匆念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词,继而——“那么我们这一期《deep sleeping》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我们的失眠嘉宾王危,还有他的安抚大使明绮!”
  欢庆的bgm响起。
  以往,到这儿,嘉宾艺人还有观众都会起身鼓掌。
  但今天,每一个都是状况外。
  察觉到节目组企图强行结束节目,观众不乐意了,有人站起来喊,“不是——你们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吵醒嘉宾啊?”
  一人带头,其他人一呼百应,“就是啊!”观众们纷纷起身,但都不是鼓掌的,“给我们一个解释啊!”“节目作假吧?”
  乱中,“cp粉头”琢磨出不对劲来——她刚咂巴没两口糖,节目组就硬生生往里塞刀片。能忍?知道这年头cp糖有多难捡吗?太过分了。她气沉丹田,声音洪亮:“节目组你们这是在欺负明绮吧?!”“我们要一个解释!”
  ……
  这哪敢给解释。
  怎么给解释?
  总不能说——“我们就是欺负明绮不给钱就是要吵醒嘉宾好让要明绮出洋相”叭!
  主持人铁青着脸硬着头皮忽视她们的声音念完了台本,迅速结束节目。
  越刻意,越有问题。
  原先,观众里还有觉得没准是有隐情的,而现在,所有人都确认,不管往期节目如何,今天这期,从开始,编导就是抱着刁难明绮的念头来的——“节目组太不要脸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今天这场《deep sleeping》是综艺事故了吧!”“我们回去就曝光你作假!”
  ……
  眼见摄像都关了,有观众越想越气,不是为明绮,而是为自己——《deep sleeping》她期期不落,风雨无阻的来现场凑人头。结果今天竟然作假?!
  发散思维一下……这么个“成熟”的节目,作假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当了快一年的大傻子?
  该观众迈着长腿垮过排排坐凳,直冲编导而去。
  看气势,八成要打人,编导慌乱逃窜。
  现场一片混乱。
  明绮看了会,眨巴眨巴眼,发现不对。
  她刚想下去拉架,过往黑粉斗殴她劝架挨骂的哇凉记忆浮上心头。
  于是急忙刹车,扭头请求场外武力援助:
  “哎!保安呢……保安……!打起来了!”
  这事儿她贼有经验,不能拉,拉不动。要硬拉,没准还得收获“滚!”……以及“关你屁事!”和一堆白眼。
  ……
  小季听见动静,跟着保安一起进来。
  看见乱的不行,生怕明绮出事,她急忙架着自家艺人离开。边走边八卦:“明绮姐,里面怎么好像吵起来了?”
  “狗编导拿命来!”——与此同时,一声暴呵,紧接着就是惨叫。
  小季更正:“……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没看明白。”
  明绮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嘉宾睡一半被吵醒了……这次嘉宾特别惨你知道叭!观众心疼,在给他要说法。”
  “嗷。”那这届观众特别有正义感啊!
  -
  《deep sleeping》是当天录当天剪当天播的综艺。
  虽然收尾有问题,但这晚八点整,还是和以前一样,电视网络同步播出。
  梁哥白天不在,没能亲历自己成功催眠的一幕。
  晚上,她迫不及待的把人拽过来:“看节目看节目,我今天可厉害了!”
  “催成功了?”梁哥问。
  “当然嗷。”明绮答,“就是可惜了,后面又被吵醒了。”但……“只要睡着了,应该就算我成功了叭!”
  节目bgm响起,嘉宾的脸一出,梁哥就认出来了:“这不那狼人吗?”
  “是叭是叭是叭!”明绮拍着大腿给他介绍,“就《alive》的那个严凌,之前录节目的时候我可生气了——”小嘴叭叭叭的就复述了一遍那些年被严凌欺骗的过往,“但这次上节目,我发现他也好惨,连姓名都不配拥有,而且还被‘辣个女人’吓了这么久。所以我原谅他了。”
  明绮说这话时,没看屏幕。
  但梁哥……
  他正聚精会神的听严凌,也就是王危叙述阴影来源。他心里正嘀咕呢:在狼人心里,还能有比明绮更可怕的女人?
  屏幕里,王危叙述完……梁哥琢磨出不对劲来了。
  在综艺当卧底差点被同屋女艺人半夜拿电锯宰了……这不就是明绮吗?!
  电视屏幕里,幕布降下,明绮一说话,王危就“腾”的站了起来。
  看给孩子吓的。
  梁哥确信了。“那个女人”就是明绮!
  可明绮……可以说是浑然不觉了。
  梁哥狐疑:“他看见你还能睡着,这心可真大嗷。”
  “怎么不能了。”明绮说,“我一开始也以为他得激动的睡不着。”
  “但你看……”明绮指向电视屏幕,“之前他那么害怕,见到我,高兴的都跳起来了,激动的手都抖了。”她笃定,“他用和我之间的友情,克服了恐惧!”
  梁哥:……
  他歪过头,盯住自家艺人认真分析的脸。“你真这么觉得?”
  “不然呢。”明绮拽他,“你不要分心,快看快看,后面可精彩了!”
  行叭……梁哥面无表情的扭回脑袋。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开心就好。
  以及,他还是持最初的意见——这孩子绝不可能在明绮的催眠下睡着。
  ……
  《deep sleeping》这种类型的节目,以往观众渠道里,大多电视占的多。
  但今天……【铁汁们听说了吗!明姐催眠综艺在itv上了!】明绮的粉丝奔走相告。【可精彩了!嘉宾是王危——就是《alive》的那个狼人严凌!!!】
  【你说肾膜!】
  粉丝和吃瓜群众们一听,都亢奋了。
  当初狼人被明绮直接吓昏过去那幕,至今仍是各大段视频网站的“顶流”。【我这种不看综艺的都听说过!】
  而现在,二人再度会晤,还是个催眠综艺……不用说。【是不是wuli可怜的狼人哥哥回去被吓的每晚每晚的睡不着觉,最后试图寻求外界帮助,上了催眠节目。结果……哈哈哈倒霉催的正碰上了明绮!】
  毫无疑问,是的。
  不管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这人物关系一出,网友和粉丝都乌泱乌泱的打开了itv看节目去了。
  看到幕布降下时王危的反应,他们笑出鸡叫。【我相信这真的是巧合了!】
  不少观众看《午夜凶铃》时害怕归害怕,但也没昏过去。王危这……明绮在他心里应该等于十个贞子。
  【王危要是事先知道嘉宾是明绮,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来啊!】
  有人已经开始贷款惋惜。【完了完了哈哈哈!】他翻了翻,过往《deep sleeping》没有一位催眠失败的艺人。【明姐要成为综艺史上首位失败艺人了叭。】
  但没人觉得惨,都哈哈哈着表示理解。【麻油关系,明绮你是最棒der!】
  ……
  嘉宾和艺人互相“认识”后,直接就进入了催眠环节。
  看到明绮挑了一本《电锯惊魂夜》……【绮绮子可真有你的。】全程追《alive》的网友表示。【这真能催眠吗?不会念一句,王危就想一次那晚的恐怖经历吗!】【看给孩子吓的,明姐拿啥就是啥,都不敢抗议。还敢听。】
  可神奇的一幕来了。
  他真睡着了,还“轰隆轰隆”的打起了呼噜。【我淦心这么大?】网友吃鲸。【假的叭!】【我不信!】
  【别你们不信了明姐都不信啊哈哈哈!】
  只见画面里,明绮拧起好看的眉,不敢置信。
  观众配字幕。【明姐:我现在慌的很。鬼故事都能把人念睡着,我这个人是不是太无趣惹!】
  她再三确认,继而,王危诈尸。
  网友们已经笑到无力挣扎。【假打呼噜装睡着,嘉宾有多想逃离这个节目啊!】
  后来,节目到这儿,高潮就算彻底结束了。
  后面大约有二十分钟都很平淡——王危诈尸后,明绮没再选《电锯惊魂夜》,她挑了一本鸡汤文,念了快有十分钟的样子。
  这时,王危终于憋不住了。
  他掀开被子,扯下耳麦,一把跳了起来,冲明绮咆哮:“你有病啊!”
  虽然有点奇怪,但……【狼人在沉默中爆发惹!】观众们有注意到书的内容的。【[doge]这本书教会了狼人想要克服恐惧就得直面恐惧。】【于是……狼人:左思右想睡不着,不如壮着胆子对着内心的恐惧发泄恐惧。万一……我就克服了呢!】
  屏幕上,弹幕一排的【哈哈哈】以及【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最后,连专家都没有上场,主持人直接宣布节目结束,这儿,镜头给到了明绮。
  画面里,是她惋惜的脸。
  虽然很可怜,但是……【太好笑了!】【明姐不哭!咱们下次上节目打听清楚嘉宾再来,真不怪你!】
  网友们收获了今日的快乐源泉,开开心心的关掉了节目。
  -
  明绮傻了。
  她把抱着的靠垫“啪”的砸到沙发上。
  “我录节目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王危明明就睡着了,那个白大褂——”明绮说的急了,跳下沙发,回放节目到开头,她指着屏幕上的白大褂老大夫,“专家后来都上场鉴定过,王危真睡着了。”
  怎么节目放出来……画面就变成了王危不仅没睡着还吼她了呢!
  意料之中,梁哥十分同情——这期节目的情况叭,就相当于贞子哄人睡,能睡着就见鬼了。
  那狼人应该从头到尾都没睡着过,只是自家艺人理解错了。
  他安慰:“没事,观众反响不错的。”微博上,不少看完这期《deep sleeping》的表示【这期节目太好哈了,大家一定要去看!】
  就连节目组都表示——我们也是刚刚温习了《alive》才发现嘉宾和艺人还有这渊源。
  网友一听,戏剧效果直接拉满,不少都慕名而去。
  “观众看综艺不就是想看真的东西吗。”
  明绮生气气。“他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呀。”
  这时,节目回放行至尾声。
  自己惋惜的脸被放大放大又放大。
  一瞬间,这脸突然陌生起来,和原主记忆中的某一幕重叠起来,明绮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我被节目组恶意剪辑了。”
  原主唯一上过的那档综艺,也遭恶剪,放出来后,成了矫情的小公主,网上一片骂声。
  而今天,这幕复现了。
  “还有这种事?”梁哥听了,皱起眉毛。
  但……“算了,也没关系,综艺为了效果总是会剪辑的。至少网上评价不错。”
  虽然网友都是哈哈哈和理解、心疼……但明绮还是委屈。
  “那怎么可以呢。”
  明绮小脸认真,“难道因为网友评价可以,恶剪就能被原谅了吗?”
  更何况——“要是我不出声,《deep sleeping》是不是就觉得我好欺负,今天节目恶剪,明天花絮恶剪……”保不齐哪天,网络的风评就翻车了。
  梁哥一听,坐直了。
  当初自家艺人第一次录综艺被恶剪没发声,没几天,口碑就跌入谷底。
  但这次,他想不通——“你把人念睡着了,是好事,节目组为什么要……”旋即,梁哥含蓄的问,“你是不是没和节目组打好关系?”
  他让自家艺人把录制前的事仔细的讲一遍。
  明绮一五一十去全部复述。
  包括……“喏,那个编导还对我这样呢。”她模仿着,做了个拇指食指摆在一起搓的动作。
  “那你给了吗?”
  明绮问:“给什么?”
  “给钱啊!”梁哥重复着这个动作,“这,意思是给钱!”
  看着自家艺人一脑袋的问号,他明白了:“应该是因为你没给钱‘打点’,那编导不让嘉宾配合。”但谁能想到明绮天赋异禀,这都能给人说睡着了。“算了,这节目一般不放花絮,这次吃亏了,咱们下次记着点就行了。”
  娱乐圈嘛,和气生财。
  “我就不。”明绮咽不下这口气。
  她指向电视屏幕,“节目最后的时候,观众也都没有这样站起来鼓掌,现场都要打起来了!”
  “这节目从中间开始就是假的,把观众当傻子骗。”
  越说越觉得自己惨。
  “他们太欺负人了!”
  明绮委屈巴巴。像是幼儿园被欺负了又没地说理的小朋友。
  但马上,小朋友就有了主意。
  “你就看我的叭!”
  明绮一捋袖子,拿过手机,打开微博——梁哥一看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急忙按住。
  “检讨检讨检讨!”
  “你忘了老板说过,要是再在微博和人吵架撕逼下次就不是三千字能解决的问题了!”
  他劝。
  “等法务。”
  “咱们明天早上联系法务嗷!”
  明绮嫌弃,她听说过公司法务一份律师函写两天的事儿,“法务都万年王八成精,等他们出动,都没人记得这节目了。”而且……“有没有人记得不重要,但是,很可能,拖个两三天,我气着气着,就不气了,怎么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的愤怒也一样。
  第一天最盛,第二天就弱了,第三天,“啪”,全没了。
  ……这多窝火呀。
  更何况——“造谣、欠钱法律可以管,恶意剪辑……公司又没母带,你怎么说他们恶意剪辑。”明绮觉得,“还得我亲自来。”
  她在微博的搜索栏里输入《deep sleeping》——现场有二十个观众,不少当时都气的站直了,还有给王危打抱不平打编导的,总有看完节目觉得奇怪上来抱怨的叭。
  果然有。
  【我是现场观众之一。】
  【这节目剪的有问题啊,明绮是把观众念睡着了的,可编导又把他吵醒,那声“你有病啊”也是冲编导吼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现场的都知道,节目组在欺负明绮。】
  底下,还晒出了节目的入场证。
  可信度直接拉满。
  就决定是你了!
  “检讨检讨检讨。”
  “骂人得写检讨!”
  “你自己想写别带着我嗷!”
  边上,梁哥“嗡嗡嗡”宛如唐僧念经,不停的在明绮耳边叨叨叨。
  明绮只得克制。
  她按下转发,相当于变相澄清了。
  梁哥这才放心,天色晚了,“我先回家,不管有没有用,明早我还是问问公司。”他提醒,“你别乱来。”
  微博底下,已经有不少粉丝看见了。【这……真的?】虽然《deep sleeping》很好笑,可要是明绮明明催眠成功,却硬剪成没成功,那他们还是不能忍的。
  【姐姐被恶剪了?】
  【为什么啊?】
  “哐当”一声,是梁哥离开带上门的声音。
  眼见唐僧消失,讨厌的念经声也没了。
  明绮的胆都肥了起来。
  她“啪啪”打字,伸jio在写检讨的边缘反复试探:【没给钱。】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无疑在暗示——【所以这节目以前成功的都是给钱了的?】
  那其他艺人的粉丝们哪能忍?
  明绮现在流量不小,别说粉丝了,就连不少上过节目的艺人也坐不住,纷纷跳出来支持节目——
  【《deep sleeping》很公平的啊,我上节目不仅一分钱没有掏过,节目结束,导演组还请我们吃饭呢。】
  【得找找自己的问题。】
  ……
  给明绮气的。
  我自己的问题?
  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没给钱!
  她体内的洪荒之力已经按捺不住了,此时,王危也赶到了现场。
  节目最后,他被剪成没有礼貌大吼大叫的人,虽然一部分观众觉得好哈表示理解,但不少都冲到私信骂他——【有病?】【睡不着就睡不着,吼人算什么男人。】
  就离谱。
  他急忙一篇千字小作文复述了整个过程。
  配上微博认证里的:《alive》工作人员,可信度顿时高了不少。
  ……
  【我觉得明绮说的是真的。】【最后,嘉宾吼人那里确实就很不科学。】【而且,明绮,嘉宾,观众,三方完全不认识的,没必要串通起来骗我们,反而是上过这节目的艺人,为了那些所谓的潜规则不暴露,站《deep sleeping》就很正常。】
  但还没来得及发酵。
  最初的观众微博被删了。
  【???】一片问号。
  风风雨雨中,节目组也放上一段“花絮”。“花絮”里,是节目中场休息,观众席有两位突然爆发斗争,打起来的,一个直接跳出去给了另一个一圈,给人都锤飞了。
  而台上的明绮,漠然的看着,紧接着转身离开。
  【……好冷漠啊。】
  【不能拉架?】
  【这么危险,没有心吧。】
  要是没记错,那是节目结束,观众打编导的场景,但此刻,为了“保护隐私”,二人的脑袋都被一个硕大的水果马赛克遮住了。
  这一看,可不就是观众互相打架,打的还可惨可惨的吗。
  但……她可是现场唯一一个呼叫保安的热心群众小明啊!
  明绮这次真炸了。
  这破节目的编导和刘一铭一个进修班出来的叭!
  竟然栽赃抹黑她的人品!
  好在这时,她收到了一条私信,是来自于删博观众的——
  【明绮姐姐,对不起嗷。】
  【我很想帮你说话的,但是……】
  那头,配上了一张和节目组签的合同,里面有保密协议。
  【节目组刚刚私信我不让我说,不然得按合同赔五万。】
  两个月前,明绮可能就真的咽下这口气了。
  但现在……能用钱解决的事儿还叫事儿?
  看不起她明姓富婆?
  觑见翻身希望,明绮“啪啪啪”打字——
  【这钱我替你赔了。】
  【要是还有其他我这期《deep sleeping》的观众愿意发声的话,这钱我也能出。】
  《deep sleeping》节目现场观众相对固定的直接后果就是——观众们都有一个小群。
  收到微信回复后,这位观众很快就摘出其他十九个人,火速拉了个小群,达成一致后,他们一致曝光——
  【明绮说的是真的。】
  【嘉宾睡着后,专家也确认他睡着了。但编导又把他吵起来,当时现场都傻了。】
  【以及节目最后,我们观众都和编导打起来了——那个什么观众打架是假的,是编导被观众殴打!】
  【明绮非常热心的喊保安了。也只有她喊了。】
  ……不仅曝光,他们还晒出了入场证,齐刷刷的二十张,时间都是同一天。
  之前发声艺人的粉丝坐不住了。这无疑在打自家哥哥/姐姐的脸。【谁信噢。怕不是被明绮买通了。】【+1,不然为什么刚刚删博?】
  最先曝光的观众,晒出导演威胁的私信和保密合同。【知道为什么了吗?】
  旋即,又带上明绮的私信。【现在是明绮姐为了名声,自己掏钱赔,我们才敢出来说话的。】
  一时间,吃瓜群众的重点全歪了。【我淦这语气……这还是不久前赔不起钱哭的稀里哗啦的明绮吗。】
  虽然五万不算多,但二十个五万加起来……【这大气的口吻,富婆嗷。】【富婆,饿饿,饭饭。】
  ……
  与此同时,明绮正强忍心痛转账。
  二十位观众齐刷刷的收到了八万。
  这是明绮后来的考量。
  现场的观众大多都是不会进圈的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并不乐意私生活被暴露在大众眼中。
  可一旦为自己发声,不必要的骚扰在所难免。
  多出的三万,算是补偿。
  观众们有被感动到。
  更加真情实感的还原现场了。还有在金钱buff下热情的diss编导的。
  原本,这仗明绮已经赢了。
  没想到凌晨,再掀狂澜。
  之前,有参加过《deep sleeping》但晚上没有站队的艺人,眼见节目组大势已去,急忙晒出自己以前转账的截图。
  从五万到二十万不等。
  都没多说,但强有力的证明了潜规则确实存在。
  这仗,明绮赢得漂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吃瓜群众了就被塞了一口瓜。【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看完后……【过分了嗷。】【为了抹黑明绮不惜放出编导被殴打的视频倒打一耙?】【节目组放出真实的过程录像ok?】
  节目组哪敢说话。
  只是默默删除了伪装成观众打架的“编导被殴打”视频。
  这无疑坐实了风风雨雨的传闻。一时间,整个节目组上下,被骂的族谱原地蒸发。
  ……
  “强啊!”
  中午,梁哥竖着俩大拇指冲到了明绮家,“绮绮长大了,一晚,靠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
  但……“你怎么改吃泡面了?”
  餐桌前,明绮一改往日口味,不吃龙虾了。
  相反,满脸怨念的嗦着一袋龙虾尾的干脆面,不远处的电视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美食节目:龙虾烹饪十二式。
  听见这话,明绮把手机扔到桌面,给梁哥看。
  上面是二十条转账记录。
  梁哥一瞧,一条八万,二十条……“一百六十万?”他肃然起敬,“明姐大气!”
  “你还笑!”
  明绮“pang”的一巴掌拍在桌面,“我转钱转到心绞痛,差点猝死了!”
  按六百五十六一顿的餐标,这波,她得少活八百一十三天。
  好不容易有个撞上门的靶子……明绮刚想发泄满腔的委屈,这时,梁哥却从包里抽出一沓纸。
  他面带微笑,天女散花似的,纸飘落在桌面。
  “好消息嗷。”
  “凌晨你那一波公关太成功,不少资源闻着味儿找上门来了。”
  “我这一上午电话没停过。”
  梁哥把桌面的文件们抖落开,明绮这才发现,全是合同。
  她狐疑的仰头——“是有什么节目缺泼妇吗?”不然怎么因为凌晨那一波能看上她……
  “想什么呢!”
  梁哥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
  “现在,你追月亲女儿,斗战胜佛小富婆的形象深入人心。虽然呢,你本身也没什么钱,但是呢,挥金如土那个气势到位了嗷!”
  明绮的脸耷拉下来。
  刚想发作,梁哥继续道:“不少综艺啊电视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全找上门来了。”
  他提高音量:
  “都是富婆人设的!”
  “给的出场费也是富婆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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