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李希杰刘一铭——？
  后面那个不认识, 但前面的……明绮缓缓放下刚抬了一半的jio，后退半步。
  她狐疑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你违法了？”
  “当然没有！”李希杰往前走了小步, 条件反射的否认, “弄错了吧。”
  【哈哈哈绮绮子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观众捕捉到了这幕。【李哥：小小的动作，大大的伤害。】
  李希杰心中惊涛骇浪。
  没有一个艺人愿意自己和法制咖划上等号。
  即使他自信什么都没有干，可一旦被警察带走, 就算最后澄清是个误会……也一定会有人捕风捉影的黑他是砸钱才出局子的。
  这就是黑暗的吃人的娱乐圈！
  李希杰反应过来, 急忙自证清白：“我一直在录节目。”
  眼下，明绮跳不跳舞淘不淘汰已经不重要了。他掰正自己头顶的摄像：“jimmy们可以为我作证的。”
  【没错, 我们可以证明！】
  收到自家哥哥求救, 粉丝一呼百应。【警察是不是弄错了。】【这哥自从录alive没有一秒是脱离过大家的视线的。第一天在坑里, 第二天在打鸟凑食材, 哪有时间违法噢。】
  想起警察喊话的前缀。【热心网友举报？呵, 明绮粉丝举报的吧。】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脑海。
  【不会是看见明绮要被淘汰, 她的小学鸡粉丝直接报假警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
  这逻辑不能说是天衣无缝只能称作为非常合理啊！群众激奋。【明绮的粉丝太恶毒了叭。】
  粉丝们刚刚悬空的心放了下来。【哥哥别慌，你的身后永远有光。】
  他们开始给对面的小学生普法。【报假警是违法的ok？】【嘻嘻李哥清清白白守法公民不怕调查，但宁猜猜要是警察发现白来一趟, 罪魁祸首明绮会不会进去喝茶？】
  明绮这儿, 一堆十八岁零几百几千天的成年人莫名被扣上了小学生的帽子。【小学生看谁都是小学生。】
  有不少门清的安抚。【看好戏叭。】【没人报假警好叭。】【一会李希杰被抬走了你们别哭嗷！】
  他们异常自信, 但就是不告诉对方李希杰到底违了哪门子的法。
  李希杰粉丝只当这些人是死鸭子嘴硬, 跳的更欢了。
  新来的那批观众终于配合着微博和直播间的弹幕捋清了这件事的本质。【所以那婆婆是节目效果？】【这不是明绮的恋爱综艺？】
  【骗人好玩？】【傻批明星的傻批粉。】一部分人无极鲅鱼, 关了直播走了。
  还有一部分气不过, 也加入了李希杰的粉丝阵营喷起明绮来。【警察赶紧把这报假警的劣迹艺人带走吧。】
  ……
  现场的嘉宾和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比一个懵逼。
  警笛声再度响起，喊话人的语调带着怒意——
  “李希杰刘一铭，请配合警方工作！马上到岛的东边集合！”
  没叫错。
  一叫叫了俩。
  还是团伙作案……直面抓捕现场, 回去可是能和梁哥小季吹牛逼的！
  生怕李希杰下一秒就被逮, 明绮急忙小声向“罪犯”求证细节：“诶，刘一铭谁呀？你同伙？”
  “不是。不认识。没同伙。我一直一个人走的好吗。”李希杰脸涨的通红，额头有碎汗浸出。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到底哪里违法了，突然反应过来明绮的说辞——“你才同伙！我没犯罪好吗！”
  “噫。”
  明绮的嫌弃几乎写在脸上了。“谁要跟你同伙。”
  【哈哈哈宝宝你含蓄点！】虽然场面焦灼，但观众克制不住咧开的嘴。
  嘉宾没想起来刘一铭是谁，但李希杰的粉丝印象可深了——一个半小时前，自家哥哥满载而归呼麦感谢的那位，就是刘一铭本铭。
  他们道歉。【呜呜呜导演对不起，这哥实在是太着急了，脑子短路才这样的。】
  同伙导演表示理解。“人嘛，一着急很正常。”
  粉丝感天动地。【谢谢导演理解！】【导演好人！】
  导演昂起下巴：“小伙汁还是经验太少。”
  警察刚来他也懵逼，但跟着弹幕猜出了七八分，绝对是明绮搞鬼。
  恨恨的瞟了镜头中的女人一眼，他的声音通过耳麦落在在场的每一个嘉宾耳朵里。
  “腰杆挺直，没做过的事就不要怕！”
  顺便指桑骂槐加威胁。
  “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着吧，看警察调查清楚后，到底是我们犯罪，还是极个别不想被淘汰的人在耍小心眼。”
  他裹上外套，放下手里的东西，腰杆挺得笔直，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朝警察嘴里的地点去。
  观众反应过来。【导演也觉得是明绮报的警？】【恶心。】【明绮全程都被他监视，上哪报警？】【就离谱。】
  这时，有知道内情但就是不说的看见导演的态度过分嚣张，违法且不自知，还甩锅明绮。
  她们暗示其他观众。【去明绮的微博超话看看叭。】【看了大家就知道了嗷。】
  愿意去的几乎都是明绮这边的，他们一搜，恍然大悟。再回来时，已经是满屏的哈哈哈了。
  ……
  李希杰深受鼓舞。
  所剩无几的智商也勉强上线——明绮报假警陷害他！
  恶心！
  旋即，他反应过来，这简直是打倒明绮的绝佳机会。
  直播的仇……《少年狂厨》的恨……还有坑底的百般羞辱……他要统统还给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李希杰语调缓慢的。
  “我究竟有没有违法犯罪，警察会还我公道。”
  “可某些人几次三番的或直播或综艺构陷我……还委托团队下场抹黑我，我忍不了。”
  他突然大声：“明绮！”
  明绮正在边上思索这舞到底跳不跳，冷不丁就被点名。“啊？”
  【你喊这么大声干嘛啦吓到我的宝贝了！】观众骂。
  他们现在心态就很real。即使知道李希杰要装逼，也乐得看他装。毕竟现在装的越狠，一会这脸就被打的越惨。
  没人点名这逻辑的离谱。
  李希杰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兴奋说委屈了。
  “我李希杰对天发誓，我为人行端坐直光明磊落，可你明绮敢说你认识我以来清白无辜从没使过阴谋诡计吗？！”
  “ ……”明绮傻眼，她茫然的四下张望，确定在场没有和自己同名的了。
  她疑惑的问：“你有病咩。”
  【哈哈哈我淦！】观众笑傻了。这也太耿直了。有人点出。【我敢发誓这俩人虽然在一个节目，但思想层面，从来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李希杰在一层，明绮已经在负三层了。[doge]】
  燃起来了。粉丝义愤填膺。那些直播被欺负，综艺被顶名次的委屈伴随着李希杰的话语浮上心头。【恶毒的女人！】【腊鸡团队biss！】
  李希杰终于抛出了他的目的——
  “虽然我李某人在娱乐圈里只是只掀不起风浪的小虾，但是绝不能蒙受莫名的抹黑！”
  “我敢说我绝对没有犯罪，如果有，我当场退出娱乐圈！”
  “那你敢吗。你敢承认绝对没有抹黑我吗！”
  “如果这次警察还我清白，那么你，明绮，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一个道歉！”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果然病的不清啊……明绮想。
  这时，警察的声音再度响起，已经不耐烦了——
  “李希杰！李希杰！”
  “如果十分钟内李希杰再不出现，警方将视你为拒绝配合，后果自负！”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叭。” ……也许这就是毁灭前的崩溃与爆发叭。那些鲨人犯好像进去前都会这样发疯的。明绮更确信这人犯罪了。
  那还是顺着满足他安抚他好了，别再心态一崩，继续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明绮同情：“我答应你答应你行了叭。”
  “一言为定！”
  粉丝嚣张起来了。【呵，明绮自己都承认有抹黑了！】
  明绮这儿的观众心情超级无敌好。【对对对，明绮承认了，快等着明绮的道歉叭。】
  画面里，李希杰顾不上刚刚冷酷委屈boy的形象，拔腿就朝东边跑。
  还没跑出两步，突然调转方向回来。
  明绮：？
  只见李希杰猛的刹车，拎起地上的装着鸟的麻布袋——“这个我带走比较好。”他怕自己不在，明绮做手脚。
  这才放心离开。
  观众笑傻了。【不带还好。】【一带直接人赃并获！】
  -
  孤岛东边的“黑墙”打开了一条口。
  三个警察是坐直升机降落下来的。
  领队的那个已经大致核实清了情况——
  “所以你作为导演，不仅没有阻止艺人捕猎麻雀，甚至还给他指出了岛上鸟类密集的地点？！”
  导演懵逼的点头。“有……有什么问题吗？”
  打麻雀除四害……这好事啊！
  “荒唐！”警察们对视一眼，几乎不敢信，“捕猎麻雀是违法行为！作为节目组的导演你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导演脸白了。
  “麻雀不是四害吗？！”
  警察刚想科普，远远的有声音响起。
  “警官警官！”是李希杰。
  他拖着麻布袋跑的气喘吁吁的。孤岛实在太大，十分钟内从那边跑到这边，不狂奔不行。
  更别提手里还拎着这么一大包“肉”。
  “我没迟到吧。”他扶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粗气。
  【努力的哥哥超帅的！】导演的镜头已经没有出现了，粉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无脑吹彩虹屁。
  明绮这儿的观众都跑来李希杰的直播间了。
  看见粉丝还被蒙在鼓里。他们非常同情。【对对对，努力的李哥超级帅。】【多看两眼吧，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警察看见了那渗出血迹的袋子。
  几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就是物证。
  领队的不动声色的摸到手铐，他问李希杰：“袋子里是什么？”
  “这个啊——”比他早到的导演都没说什么，李希杰已经断定自己绝对没有问题。
  绝对是明绮的团队或者粉丝狗急跳墙报假警。
  而警察的问话……应该是和导演核实后，尴尬了，想要套近乎。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一个情商高的艺人，就是要在无形中化解这份尴尬。
  于是，他热情的介绍，“这是我给我们节目组打的食材！”
  导演被呛到。猛的咳了声。
  但晚了。
  李希杰“刷”的打开了袋子——
  几十只半死不活的鸟类密密麻麻的挤在里面。
  不少身上都带着窟窿，时间已经长了，血都结痂。
  警察脸色变了。
  导演疯狂的给他使眼色：兄弟别说了！
  李希杰没看见，侃侃而谈：“大部分是麻雀，还有一些我不认识……”
  导演疯狂咳嗽。
  “你嗓子怎么了？”他瞟了一眼，继续炫耀，“……但这些拔了毛去去内脏应该也能吃。”并且非常热情好客。“大老远的你们来一趟应该不容易——”透过打开的“黑墙”，他看见外面天也黑了，“要不留下来一起吃点？”
  观众笑的前仰后合，见结局已定，也不藏着掖着了。【李哥的粉呢？逮麻雀犯法的嗷，你们猜李哥这一大袋得几年？】
  粉丝不信。【不是吧不是吧还有人不知道麻雀是四害？】【李希杰干好事ok？】
  【行行行干好事。】他们懒得争。
  导演绝望的闭上双眼。
  领队的警察面色沉重，他蹲下，一只一只的把鸟摆了出来。
  一共四十九只。
  他倒抽一口凉气。“还挺多啊。”
  李希杰听不出好赖话，以为在夸他。“还行还行，好久不打技术已经退步了。”甚至没忘带上导演。“最大的功臣是刘一铭导演，没他的指点，我也不知道岛上还有鸟这么多的地方呢！”为了弥补刚刚忘记导演大名的错误，特地带上全名。
  观众笑的前仰后合。【刘导：求你别说了！】
  警察在清点具体的种类。
  大部分是麻雀……但有少部分……他单手撑在膝盖上，扭头示意另外的警察：“林业局那边猜的没错，这几只应该是红隼。”
  那是三只特别小的鸟，翅膀砖红色，带着黑点。一只脖子上硕大的血窟窿，剩下两只还好，只是被绑住了双翅，看起来没有受伤。
  “不认识是吧。”警察冷笑着问。
  李希杰点头。
  警察说：“红隼，国二。现在认识了吗。”
  明绮那儿来的观众齐刷刷的把【国二=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打在了公屏上。
  李希杰的粉丝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搜索出来的内容让他们脸色惨白——
  【红隼，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严禁猎杀。】
  有想到刚刚麻雀的说辞的，颤抖着手，继续搜索。结果里，赫然就是别人捕猎麻雀被判刑的血淋淋的案例。
  而且那些人几乎都是十几二十几只，李希杰这……
  【连麻雀带国二加起来快五十只，李哥牛批，导演牛批。】观众讽刺。【多看一眼你们的哥哥吧，过会他就要和亲爱的导演一起唱铁窗泪了。】
  粉丝的心“咯噔”了下。
  完了。
  这下全完了。
  而画面里，李希杰不仅脑子不好使，耳朵看起来也不太好的样子。还笑着感谢警官科普。
  有观众开始质疑。【这哥真的985毕业？】【怎么感觉像文盲？】
  “不用谢。”领队的警察又拎出几只受伤的，“这几只不是红隼，但看着也像隼科的。”
  他拍了拍沾到土的膝盖，站起来。
  “拍照留证。死的带走，活的就地放生，剩下的有受伤的和辨不出科的也一起带回去。”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性质这么恶劣的捕鸟事件了。
  “不是……”李希杰，“这不能带走啊……”带走了他比赛不就输了？
  警察看了眼李希杰头顶的摄像，冷笑，“录综艺呢？”
  “啊。”李希杰点头。
  警察又问：“指着这些鸟赢呢？”
  “啊！”李希杰又点头。
  “离谱！”警察恨的直接上手戳他，“为了胜负欲不惜夺走这么多保护动物的生命，荒唐！”
  李希杰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保护动物……？”
  “呵。”警察摸出手铐，把导演和李希杰铐上。
  “你们俩慢慢交流吧。”
  ……
  只有六只鸟还能飞的起来。
  夜空里，它们扇动翅膀飞到空中，却久久不离开。
  鸟鸣悲凄，带着绝望。
  李希杰那场以赌注为目的的捕猎对于它们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观众被感染到。【鸟都是原住民，在岛上住的好好的，因为一个节目，两天不到 ，家破人亡。】【真的不是人。】
  有人想起这个节目的初衷。【说什么求生类综艺，从头到尾导演就在人为的制造看点噱头。】【真要让嘉宾自己求生压根不会搞出这么多事！】
  【不止导演，我们也是李希杰的帮凶啊……】——这条弹幕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人默默的离开了直播间，有人在反思。【如果能在一开始就阻止好了。】
  但……【其实别说导演和李希杰了，要不是今天发生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抓麻雀是犯法的。】
  直播间的氛围沉重。有人觉得没必要。【导演活该！】【要不是他故意针对明绮，故意给李希杰指鸟多的地方，能有这一出？】他们拿明绮出来对比。【你们信不信，就算明绮会做弹弓会打鸟，处境对调，也不会和李希杰一样干出这样的事？】
  【说到底腊鸡的还是人！】
  李希杰的粉丝散了大半，留下的死忠心疼开始骂导演。【傻批导演！】明明不久前看见导演帮腔还兴奋的不行，现在已经改口了。【想害明绮自己上好吗，非得拉上李希杰？！】
  有人看见这弹幕突然想起来——【嘶……导演都没了，节目还录吗？】
  很快，这个疑问就被解开。
  导演被拉进直升机带走前留下的最后两句话是——
  “剩下的人，节目照常录制！”
  “我一定会回来的！”
  -
  观众们回到明绮的直播间时，就看到一张委屈巴巴泪花四溅的脸。
  “行，一开始就想让我走，那我退出节目可以了叭！”
  【？？？】【发生了什么？】观众一脸懵逼。【这剧情有点过分紧凑啊。】
  旋即，有人看到明绮身后两张崭新的面孔。
  是节目录制以来，一直没有和大部队汇合过的两个网红。一个叫abbe，一个叫柠柠。
  她们得意洋洋的冲明绮的背影嘲笑：“我们就不逼你跳舞了，自己走的体面点吧。”“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也太遭导演恨了吧！”
  刚刚没走的观众给大家科普——
  【柠柠抢了工作人员的麦，听清了事情发展的全部经过。有工作人员气不过导演被抓，直接告诉了柠柠明绮弱点卡的位置。】
  后来的倒抽一口凉气。【明绮要被淘汰了？！】【这什么nt工作人员啊？？？】
  【嗯……】留下的观众说。【“狼人被淘汰，李希杰回不来，那节目只剩下五个嘉宾。只要想办法再淘汰掉一个，咱俩总能有一个得奖的。”“咱俩结盟，不管结果，奖金都五五分。”——柠柠原话】
  建立在金钱上的关系最为牢固。
  观众继续分析。【漫漫战斗力贼强，弱点也未知。所以她们挑明绮这个软柿子捏。】
  【孤立她，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明绮心态就崩了。】
  【而且反正都得被淘汰，还不如有骨气，自己走。】
  画面里，明绮已经跑出了大部队。朝着某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去。
  她的手里攥着一张黑色的印着鲜红字体的卡片。
  上面赫然就是自己的弱点：起舞。
  这下观众明白了。
  【绮绮子反应慢归慢，倒也不傻……】
  【应该是反应过来导演耍她，从一开始就想淘汰她。委屈了。】
  ……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夜晚的冷风刮在脸上，但明绮丝毫不觉得冷。
  她的心已经死了。
  自从变成人，明绮没有被黑料打倒，没有被债务打倒，没有被卧底的狼人打倒……但现在，她被荒唐的嘲弄感和恶意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会再有比这更糟糕的感觉了。
  跑的有点急，被头顶的摄像磕了一下额头。明绮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人看着。
  她拿手背去擦，越擦越委屈，怕观众觉得自己矫情，她抽噎着解释。
  “我我也不想哭的，但你们知道吗……导演从一开始就想淘汰我。”
  说一个字呛好几下，她磕磕绊绊的说完自己的分析。
  “太过分了！”
  “我我这么拼命这么努力的录节目，导演还有还有观众，到时候节目放出来，都觉得我像个傻子！”
  太丢人了！
  看见她哭，虽然心疼，但观众就很想笑。
  大家非常理解。【如果我是明绮，突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导演耍，现在剩下的嘉宾还带着我的弱点孤立我，是我我也不录了。】
  可……【违约金一千万怎么办啊。】【三百万还没清，又来一千万。】
  太难了。
  明绮压根管不着这些，她拼命的跑。
  仿佛跑得够远，那些狼狈就会消失不见。
  什么三百万，什么违约金，她都不在乎了——
  大不了出去找个池子一淹睁眼又是一条好锦鲤！
  明绮打定了主意。
  观众看着她一路小跑，看着她跑到孤岛最边缘的地带，看着她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还是那个手抓饼摊，还是那个小丑摊主。
  最后，明绮跑到了那扇写着「退赛通道」的门前。
  她猛地抽了口气。“我不录了。”这会儿，想好所有后路，她无比镇定。“我要退赛。”
  “别——！”摊主还没从导演被抓的噩耗中抽身，没有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要阻止。
  但晚了。
  明绮推开了那扇门。
  震耳欲聋的礼炮崩了她一脸。
  同时，洪亮的喇叭响彻孤岛的每一个角落——
  “恭喜嘉宾明绮摘得头奖，奖金一千万！”
  “游戏，正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