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闹,你在笑 作者:折纸蚂蚁

    “朱老师总以为你喜欢她,所以才特地赶回来见她,”sese直言不讳的说,“这会影响她的情绪,更会影响我学习的效率。”

    于是,每周一三五,沈瑜就会变得有家归不得“可怜人”。为此,张启还毫不避讳的嘲笑他。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飞速的前进着。完全适应了京城的学习和生活,sese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充实,或者说忙碌,有时候难得遇到休息日,她也要利用仅有的休息参加学校的网球训练。

    家里隔三差五会出现新鲜的植物,有时候是绿色草木,有时候是鲜艳花束,天气已经从深秋到初冬,树叶凋零、鲜花凋谢,而家里却一片春意,生机盎然。

    天气越来越冷时,sese也开始有了不适应的症状。京城的气候干燥寒冷,北风寒刺骨,这让自小生活在湿润的香港和湿冷的伦敦的她无法适应。况且过去的她出入有司机,走哪儿都有佣人伺候,而现在即便是刮风下雨、严寒飘雪,她也要独自艰难前行,背着书包挤地铁。只有偶尔天下红雨,沈瑜才会送她上课,或者接她回家。

    sese平时有运动,身体素质算很好的,可最终还是没有扛过寒流袭击而病倒了。

    沈瑜给她请了病假,好让她在家里养病。她穿着厚厚的睡衣、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打喷嚏,鼻涕、眼泪横流,模样别提多狼狈。每次沈瑜走进她的房间,她都要拼命遮住自己的脸,不要他看到。说话也是三言两语的敷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排斥着他靠近自己。

    于是,沈瑜提议:“送你回香港?等……”

    “不要。”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大声拒绝。这一刻,也顾不得自己脸色有多差,顾不得因为流鼻涕而红肿的鼻子,他说要把她送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难以接受。

    他本想说的是,等天气暖和了,她可以再回来。但是看她非常抗拒的反应,他便不再说什么。

    sese在家休息了几日,身体逐渐康复,元气也恢复大半。因为总是睡觉,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慢慢下楼,看到沈瑜的卧室还有光亮从门缝射出,她便鼓足用去敲门。

    没有人应声,sese思量着要不要再敲一次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门开的瞬间,她愣了,抱紧怀里的枕头,随后眯起眼睛,对他轻轻笑着。

    “怎么不睡?”沈瑜沉着声音问。

    “睡不着。”sese如实回答。

    “睡不着就看书。”

    sese说:“都看完了。”

    “是吗?”沈瑜绕过sese,步伐朝向书房。

    sese忙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说:“看书会越来越兴奋,不如我们来聊天?”

    “聊天会越聊越困吗?”沈瑜反问。

    “那……你讲故事给我听,大人不总是讲故事哄小孩子睡觉嘛!”sese弯着眉眼诚恳的商量,脸颊的笑涡浅浅。

    “你觉得你还小吗?”

    sese紧拽着他的胳膊,抿紧嘴巴,双眸充满着期待和渴望的看着他,轻轻摇动着他的胳膊,声音软糯道:“我就想听听你说话,这样我很快就能睡着,真的。”

    沈瑜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自己又得逞了,于是松开他的胳膊跑进他的卧室,利落的爬上床,在一侧躺好,拍着旁边的空位说:“来吧,我准备好了。”

    沈瑜站在门边,手臂撑在门框上,轻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顺着眉轻抚。最后不得不轻叹一声,走进卧室,拉过软椅,坐在床边。

    sese眨巴着眼睛打量他,慢悠悠的问:“你坐着不会累吗?”

    沈瑜抬了抬眼皮看她,“那你还要不要听?”

    “要。”sese立刻回答,并且在床上笔直躺好。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差一点点就会改变主意而把她赶出去,或者扔出去。所以,她得对他言听计从,不给他把自己扔出去的机会。

    《百年孤独》以拉丁美洲历史为缩影,讲述了一个家族的兴衰史。他声音很醇厚,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愈发绵长厚重。他微垂着眉眼,睫毛浓密,光线在他脸上勾勒出了深浅不一的阴影,让她怎么也看不够,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即便是一夜不睡也可以。

    沈瑜合上书,手臂撑着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朝她俯身过去。sese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眼睛、鼻子、嘴巴近的触手可及,她“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

    “看够了吗?”翕动着唇,他面无表情的问。

    sese眨了眨眼睛,努力从像浆糊一样的脑子中理出思绪,半晌后,才开始摇头,但即可又觉得不对,便开始点头。她咬唇,感觉懊恼,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然而他却忽然起身,走出卧室。

    她跟着坐起来,胸腔里那颗躁动的心这下子更加失控,恨不得从她嘴巴里跳出来,她抚着胸口,努力平静再平静。

    沈瑜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本扔给sese,“看完睡觉。”而后走到卧室另一端,打开落地灯,在沙发落座。

    sese拿起落在旁边的硬皮书,反过来,看到四个字,资治通鉴。

    任她在床上挣扎、翻来覆去,或是看书,或是揪头发,沈瑜没有再管过她,直到卧室静匿无声。他的目光从手里的书挪开,那边的她已经抱着被子沉沉睡着。

    沈瑜放下书,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驾轻就熟的走向楼梯。她看起来很瘦,但是抱起来的确还有些分量,这和她爱动爱跳的本性分不开。不过对他来说,抱起她还是很轻松。

    把sese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她却忽然抱住他的胳膊,说起梦话。

    “什么?”

    因为没有听清,沈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问完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要问呢?当他试着掰开她的胳膊而又不会把她弄醒,又听到她的无意识的低声嘟囔。

    这次,他听清楚了。她说:“看不够。”

    沈瑜无奈轻笑,抽出胳膊,将床灯调暗,无声无息的退出卧室,关门时,却又特意留了门缝,担心她在夜里会忽然惊醒,这样更方便他听到她的举动。

    然而,一夜宁静。

    sese休息一周后重返校园,沈瑜破天荒的安排司机接送她上课,这让她颇为意外,甚至还学着当初他的腔调,重复他说过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豪门大小姐,没有司机,你要和其他平凡的女生一样,坐地铁或者公交车上课。”

    说完,自己先不可抑制的笑起来,反观他,却一副清朗平静的样子,像是从没说过这些打脸的话。如果不是穿的太厚,沈瑜怀疑她会笑的直不起腰。

    ☆、第19章 大家长来了

    司机将sese送到小区楼下,下车时,她犹豫了一下,随即问:“沈先生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司机摇头表示:“不清楚。”

    sese打开车门,笑着道谢:“麻烦你送我回来。”

    “季小姐客气了。明天早上老时间过来接您。”

    目送着车子离开,sese转身走上台阶,却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有点儿熟悉,sese带着疑惑回头,看到路的另一侧站在车边的杨柳。

    为了御寒她裹着厚厚的棉衣,而杨柳却穿着皮衣、迷你裙、及膝靴子,站在烈烈寒风中,依然能轻松自如的微笑。

    sese站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杨柳走近,利用位置优势,轻而易举的俯视着她,“有什么事吗?”

    杨柳似乎并不在意需要微仰着视线才能和她说话,笑容款款的说:“有一张邀请函,想麻烦你转交给沈瑜。”

    sese打量着她,不相信的问:“你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他?”这样她又有了和他接触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刚好在附近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就顺便咯。你会转交的吧?”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酒红色信封,双指夹着递给sese。

    sese接过邀请函,轻快的回答:“没问题。”

    “那么,谢谢你。再见。”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车走去,身姿在寒风中依然摇曳,不减风情。上车后,她还特意降下车窗,和sese挥手再见。

    回到家,取了书包、脱下外套,按耐不住好奇的sese打开信封,拿出邀请函,大致浏览了一下。原来,是那位齐老先生七十岁寿宴,时间是一周后。

    sese刚放下邀请函,沈瑜却在这时回来了。她有些意外,蹦跳着到玄关迎接他,并且把杨柳送邀请函的事情告诉他。

    她一路跟着他到房间,好奇的问:“你会参加吗?”

    “会。”沈瑜脱下西服外套,一边解着衬衣扣子,走入与卧室相连的衣帽间。

    她踱着步,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跟过去,故作无意的提到:“需要女伴吗?”

    沈瑜停下步子,侧身看着她,“暂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