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爱 作者:弱水千流

    他的眼神幽深浑浊,直勾勾地看着她,令她心惊肉跳。未几,他开口了,语气居然很轻很平静,宣布:“我要吻你。”

    “……”吓卷了,还以为要干嘛呢,吻她干嘛一副要吃她的表情……

    “哦。”安安闻言松了一口气,定定神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红艳艳的唇微微撅起,很乖巧道:“好啊霄宝贝,想亲哪儿?”

    经过这一晚的实践,田安安倒是没得出什么真知,反而又发现了她和封霄之间的一个交流障碍。泰迪精再次证明了人与动物之间很有代沟,他说的吻她,根本不是单纯指嘴唇,脖子,或者任何一处。

    而是,她的全身。

    直到次日清晨将近八点的时候,泰迪精才意犹未尽地将怀里的小东西放开。田安安用打仗一般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封宅。

    太可怕了……她已经决定了,这几天必须回家住,死也必须回家住。封霄对她的蹂.躏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亲亲摸摸动手动脚就不说了,竟然还不许她睡觉!简直是不能忍!

    至于那个什么十小时的规定……呵呵,见鬼去吧。

    面对这种连姨妈期群众都不放过的反动势力,屈从就意味着狗带,她必须再次扛起反抗的大旗……为自己争取好好睡个觉的权力= =。

    拼死拼活赶到公司,田安安仍旧十分悲惨地迟到了几分钟。意料之中,王慕涵将她劈头盖脸批.斗了一顿,之后,安安耷拉着脑袋去了趟洗手间。

    洗完手照镜子,里头的女人穿着一袭束腰连衣裙,腰胸的线条被勾勒得纤毫毕现,白里透红的脸蛋,氤氲雾气的眼眸,看上去妩媚而娇艳。她谨慎地整理衣领,将点点嫣红的吻痕全都藏好,这才转身回自己的部门。

    吕希遥今天没来公司,明天早上要飞X城,开始宣传他即将上映的一部新电影。安安战战兢兢,生怕突降一个让自己随行的通知,然而生活对她还不算太绝情,一个上午过去了,毒舌男连个屁都没放一个,看来是不会让她陪同了。

    安安有些庆幸又有些忐忑。昨天才被从小黑屋放出来,今天如此安静,总有种黎明前暴风雨的感觉。有点不详,又有点,古怪。

    由于gay闺双蜜都不在,所以午餐时分,安安有些孤苦无依,随便让彭研嘉打包了些食物就随便解决了。吃完午饭,她开始尽心尽力地伪装大粉鼓舞粉丝,怂恿大家去给吕希遥的新电影N刷票房,正聊得不亦乐乎,朱莹莹的微信就发过来了。

    戳开一看,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个奸笑的表情,配字:怎么样,前方战事如何?

    “……”安安一阵无语,她捏了捏眉心,想起自己昨晚是怎么被封霄扒得只剩内内,怎么被他亲吻过每一寸肌肤,顿时欲哭无泪,只能有气无力地回复:呵呵,粮草被敌人烧毁殆尽,我方元气大伤。

    朱莹莹:Σ( ° △ °|||)︴如此凶猛!!!

    她发了个哭泣的表情艰难扣字:〒▽〒泰迪猛于虎。

    接下来是朱莹莹的一段语音,严肃又宽慰的语气:“傻福别怕,书删完了没关系,我马上给你传几个avi!”

    话音袅袅在大厅里飘荡,田安安的嘴角开始疯狂抽搐,因为所有在午休的同事全都被最后三个字母震慑了,纷纷抬眼,极其诧异又暧昧地看向了她。

    安安默,几秒钟后,她给朱莹莹发了个手动再见:谢谢你的好意。

    泰迪连她看文字里的其它男人都不允许,如果被他知道,她背着他看成人电影,那估计脚盆国的支柱产业会被封霄直接血洗一遍。

    安安勉强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毛骨悚然,Oh no,XX满天飞,太血腥了。

    那头田安安无所事事,封宅里的人们却丝毫不及她的悠闲。徐梁大清早就和李昕一道被派回了纽约,一同离去的还有不少封家的精英,于是B市这边的老宅人手大减,原本就冷清的宅院显得更加冰凉森寒。

    迪妃坐在客厅的长桌前,垂眸快速浏览着内网上的一系列动态,十指敲打飞快,眉头越皱越紧,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罗文又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朝黑衣美女走近几步,递过去一支,“抽不?”

    “别烦我。”迪妃眼也不抬,声音出口冷冽入骨。

    罗文高高挑眉,一面将烟收回烟盒一面在她旁边坐下来,吊儿郎当道:“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又是流光的女人,老子早就动手收拾你了。”

    迪妃报之以一声冷笑。

    “哎,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狂啊?”感受到她不加掩饰的蔑视,罗文霎时恼了,皱紧了眉头瞪着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腰上绑一排刀,生怕谁不知道你有暴力倾向还是怎么?先生说入乡随俗,在中国就得守这儿的规矩,你看哪个中国女人像你这样?”

    “我从不炫耀。”迪妃侧目瞥了他一眼,“但我的身手是最好的,这点毋庸置疑,也不允许任何人轻视小看。”

    “没人敢小看你。”罗文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银色唇环,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向外头的天地,入秋了,青山的苍翠已经逐渐淡退,沾染上几丝凋零的金黄,他吸了口烟又吐出来,袅袅烟雾后的唇开合出声,有些疑惑,“先生来中国有些日子了,最近纽约出了那么大的事,咱们是不是也得准备回去了?”

    迪妃摇头,“先生的事不是我们能过问的。我们只需要服从,其它的一概不用管。”

    罗文听了微微颔首,将烟头戳熄在烟灰缸里,道,“也是,没什么差事轻轻松松,就当度个假。”说着一顿,又道,“我喜欢东方脸,中国的妞普遍都比美国的正,这儿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儿无聊。”

    “你觉得无聊?”

    “……对啊。”罗文扫了她一眼。

    迪妃思忖了会儿,然后扣上了笔记本电脑,面色从容淡定,起身,右手极快地从从腰间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十分平静地看向满脸震惊的英俊男人,语调淡漠:“正好。我现在很担心流光,心神不宁,来,转移转移注意力。”

    边说着,她将锋利的匕首往上方抛起,转了几个圈儿又接回来,稳稳握住刀柄。

    罗文戏谑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蹙眉起身,谨慎地朝后退了三步,有些不可思议:“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她神色沉稳而冷静,眼风一扫看向庭院,拿军刀指了指,眸子睨向罗文,“是男人就跟我出去。”

    罗文觉得自己有点儿倒霉,一面从马丁靴里拔出匕首一面感叹,“你担心流光,关我什么事?我招你惹你了?”然后扫一眼各自手上的武器,表情更加古怪,“赤手空拳就得了吧,还动刀?”

    迪妃正要开口,一阵脚步声却从楼梯的方向传来,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两人面色微变,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武器收了起来,神色恭谨而严肃,上前几步,用英文喊了句:“先生。”

    封霄是一贯的西装笔挺,金丝眼镜下的眼眸沉静冰冷,像是一座冷漠且毫无生气的雕像。他冷淡的视线扫过两名得力的下属,话音出口同样是醇正的美式英语,毫无波澜的语气,“狼如果一段时间不吃生肉,会退化成家犬,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这是好事。”

    他的每个字句都没有起伏,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两人抬眼,只见他们的老板脸色沉冷地坐在了沙发上,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点燃了一支雪茄——除了在田安安面前,他几乎从不会脱下那副冰冷的手套。

    火星在修长的两指安静燃烧,蓦地,封霄随手拿起一本书册朝迪妃扔了过去。她伸出两手接住,打开翻阅几页,面上浮起几丝惊讶的神色,听见男人毫无温度的嗓音冰冷低沉传来,“你的格斗与近身搏击是最出色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迪妃的视线在形形色.色的短刀匕首图集上扫过,然后望向封霄,思忖了瞬道:“先生要送给田小姐?”

    他不置可否,身子微微后仰,长臂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面容冷漠,“听着,一个月之内让她入门,完成基础力量训练,我会亲自检验成果。”

    迪妃蹙眉,迟疑了会儿才道,“先生,教授田小姐搏击与格斗,我很乐意效劳。可是恕我直言,学习近身搏击,伤痛是无可避免的,程度轻重则要依据个人的体能素质以及悟性,您确定……要让田小姐学习这个么?”

    封霄静默了片刻,“尽量减少。”

    “……好的。”迪妃颔首,接受了这个有些奇怪又有些特殊的任务,“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等她生理期结束。”他淡淡道。

    “是。”

    等两人交谈完,迪妃和罗文一道走出了大门。她面上的神色犹自疑惑,琢磨了会儿,终于将心头的疑惑说了出来,道:“教授近身搏击会有肢体接触,这个任务我来负责,这当然很合适。可是众所周知,先生的格斗术,无论是力量还是搏杀技巧,都远远高出我们所有人,他应该十分乐意亲自给田小姐授课才对。”

    罗文摇头,“说明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什么意思?”

    “当然,我接下来的解释并不是质疑先生的自制力。”罗文的声音压得有些低,眼底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不过以先生对那小丫头的喜爱程度,如果真由他亲自负责,进度也许会异常缓慢。”

    “你是说……”

    “可能每次训练不足五分钟,先生就会直接把她往床上摁,嗯,或许也不需要床。”罗文摸着下巴由衷地感叹,“其实你不知道,每次他们俩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都十分紧张,很怕他们直接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做,我的思想相对来说还是很保守。”

    迪妃:“……”

    当天下午将近17点时,安安终于耐不住了。说到底,她还是没那个胆子直接不声不响地放封霄鸽子,毕竟见识过那位大爷发飙,恐怖程度无异于世界末日。

    她琢磨了会儿,终于还是掏出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说明今晚不想回封宅住。文字表述很委婉,还加了无数个卖萌表情符,她点了个发送,然后就开始战战兢兢等回复。

    过了几分钟,信箱里收到了他的回复。

    田安安怀揣着十分忐忑的心情点开了信息,不由诧异地瞪大眼,竟然,是很简洁的一个“好”字?

    脑子里一时回不过神,她很震惊,不明白泰迪精今天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忖度片刻又明白过来,那个男人的欲.望和精力都旺盛到极点,无论是握草或者舔针都没法让他满足,今天大发慈悲放过她,有可能是……憋出病了?

    这个猜测令安安唬了一跳,她皱起眉,捧着手机思来想去地琢磨怎么询问。几秒种后,她小心翼翼地摁了几个字过去:封先生,你还好吧?

    等了会儿,令安安没有想到的是,他直接给她回了个电话过过来。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她一滞,看了眼时间,还没有下班,于是连忙起身进了洗手间,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滑下了接听键。

    她想,等待她的,或许是一顿极其强势的质问。